一阵短暂的沉默。
“……其实呀,我一直很好奇,当时龙天对你使眼色时,你那一刻是决定帮他,还是帮我,还是两不相帮呢。”
听到女孩的声音,陆霖陡然将头转向女孩,只见林芸芸看着天边的星星,表情无悲无喜。
原来,她当时,已经看见了!
“……我忘了。”
“……哈,没关系,我理解你,其实,你不必这么一直防着我的……你应该也已经发现了,我跟其他8岁的小女孩相比,是有些不一样呢。”
听到陆霖这样的回答,林芸芸却似乎早已在意料之中一样,不置可否,却是自顾自讲了起来,“之前我说过,我不是那两个的亲生女儿了。”
“嗯……”
女孩此刻的声音,成熟到完全不似8岁,“我其实,是个孤儿,从出生到7岁,遇到他们之前,都住在边境线附近的一座孤儿院里。那个孤儿院院长,在你们眼里可能不是什么好人,孤儿院只是他表面上的幌子,背地里掩藏的,是他贩毒购毒,人口买卖的生意。孤儿院里的小孩,养到5岁、6岁后就要被偷送出境,送到金三角区域里当童子军;我因为是女孩,而且好像天生就比同龄人聪明,就被他一直留下来,帮助他管理孤儿院的孩子们,后来也帮他一起算算账,甚至帮他去接头拿货,等等之类的。当然也遇到过意外,不瞒你说,我7岁半的时候就杀过人了。”
听到这里,陆霖已经惊讶地张开了嘴,不知该说什么。女孩却并没有在乎他,继续喃喃地说着。
“也许在你们眼里,他是个十恶不赦的大坏蛋;但在我这里,虽然知道他做的都是坏事,但也是他,给了我唯一的关爱!当初是他,在所有小孩就因为我表现得聪明了一些而把我围起来拳打脚踢时,他把我救了出来,给我买糖,和新衣服。虽然我不知道我的亲生父母是谁,但在我眼里,他,就是我的亲生父亲。”
月光迎面打在林芸芸的脸蛋上,泛着冷冷的白光。
“……那么,林安盛和田丽丽……”
“不急,接下来就要轮他们出场了。”女孩的声音带上了一丝冰冷,“那就是两个衣冠禽兽!他们是孤儿院院长的两个下线,由于经常从我这里拿货,知道了我身份的重要,就在有一天,把我绑架走了,然后以我为要挟,把院长诱拐出来,然后抓了起来!但是,院长经营了那么多年的孤儿院生意,又怎是他们一时半会能吃下的?所以,他们就用院长的生命,又反过来要挟我必须听他们的话,帮他们经营生意!明面上,我就是他们从孤儿院领养的女儿身份,暗底下,他们就通过我,一点点蚕食接受孤儿院的全盘生意……他们三天只给我吃一顿饭!自始至终都给我喂一种,让我全身没有力气的药,我甚至连抓住铅笔写字的力气都没有!”
“那……后来呢?我记得我是在网吧玩电脑,好像是电脑漏电,被传送来的……你又……”
“很简单。被他们抓住的院长不想活了。说是为了我。在传送来这里的前一天,他们发现院长自杀了,是自己咬断了自己的手腕,用鲜血写下了‘给她留的钱都在孤儿院保险柜里,求你们拿了钱放过她’的话。事实上,院长给我留下了钱不假,但是那里,早已被我改成了一道用来同归于尽的,最后的机关:钱放在地下室,只有我的瞳孔角膜能解锁的保险柜里,但是在保险柜开启时,整个房间都会被高压电充满……然后,你也知道了。哈,他俩刚来到系统时,还以为只是地下室哪根电线年久失修漏电,直到死的那一刻也不知道,哈哈……”
女孩张开了嘴,笑了起来,眼中却殊无笑意。不知是不是错觉,陆霖分明看见了,月光下,女孩眼角的点点泪花。
“……你为什么……现在要……对我说这些?”
又沉默了片刻,陆霖终于还是开口了。
“因为,人家不知道这次的副本,能不能,活下去呐。”
林芸芸伸手擦了一把眼睛,看向陆霖时,脸上已经露出了平日里那样的笑容。
“……不能……活下去?什么意思?”
“嗯。算了不说了!说了这么多,你以后就不用那样总是防着人家了吧!人家可是只有8岁的小姑娘,需要人保护呐。”
小女孩甜甜一笑,没有正面回答陆霖的问题。
“你说清楚!为什么不知道能不能活下去!”
“诶?人家刚才有说么?邓源大哥和伊莲娜姐姐早就回去了,人家一直在这里等你,感觉又冷又困呀。我们也一起回去吧!”
不待陆霖再度开口,女孩已经站了起来,小步向回跑去。
“放心,霖哥哥你是个好人,人家我呀,可是一直站在你这边的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