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清和幼时因为贪嘴,在苏府偷食了一块饴糖。
回到府里,父亲笑着问她:清和有没有在舅舅家吃饴糖啊?
她当时正在换牙,因此母亲不准她吃饴糖。
所以听到父亲的问话,自作聪明地回道:没有,表妹吃了好几块,女儿在旁边忍着一块都没动。
原以为父亲会夸奖她一下,没想到父亲笑着问道:“那清和嘴角上怎么有饴糖沫沫呢?”
许清和顿时吓得抬起袖子一抹,果真沾着些沫沫,当下羞得面红耳赤,语无伦次。
父亲一把抱起她,放在自己腿上,肃容道:清和,为父希望你以后谨记,不要轻易撒谎。
谎言一旦拆穿,说的人尴尬羞窘,听的人要么嘲笑讥讽,要么愤怒难堪。
若是非撒谎不可,那便运用自己的聪明才智,确保谎言天衣无缝。
清和可听懂了为父的这番话?
年幼的许清和似懂非懂地点点头。
当下的这番情景,许清和真是十分尴尬羞窘。
她勉强扬起笑脸解释道:“民女本是来接表弟下学,但凑巧看见沈大人出了县衙,便想着要亲自向大人表达谢意。”
沈邺也不拆穿,笑道:“原来如此。”
又看向旁边一脸迷惑不解的苏瑾,问道:“你可是文彦的小舅子苏瑾?”
苏瑾点点头,“学生正是。”
沈邺轻轻拍了拍苏瑾单薄稚弱的肩膀,温言勉励道:“好好读书,用心研习圣人之道,将来考个状元回来,让你那秀才姐夫羞愧到无地自容!”
苏瑾激动欢喜地回答道:“学生多谢大人教诲。必定悬梁刺股振奋精神,刻苦学习手不释卷。”
县令大人亲口说了要他考取功名,父亲总不会还拦着。
沈邺哈哈笑道:“倒不必如此用功,劳逸结合才好。”
许清和尴尬地站在一边听着两人有说有笑,心里飞快盘算着找个什么妥帖借口,好离开这是非之地。
沈邺眼角瞥见许清和精彩绝伦的表情,使劲克制着笑意,一本正经地对二人说道:“沈某还有要事,先行一步。”
苏瑾赶紧说道:“沈大人慢走。”
许清和如释重负,连忙屈身行礼道:“沈大人慢走,民女不送。”
许瑶连忙也跟着一起行礼。
沈邺似笑非笑地看了许清和一眼,转身走到县衙门口,潇洒地一翻身,一蹬腿,骑着骏马,绝尘而去。
等到县令大人的身影完全消失不见,许清和才侧过身来,狠狠瞪了许瑶一眼,呵斥道:“许瑶,你今日是怎么回事?竟然敢当着县令大人的面如此胡说八道?”
瞧瞧县令大人临走那一眼,指不定心里鄙薄她溜须拍马、阿谀逢迎!
许瑶满心期待着小姐夸一夸她聪明伶俐,反应迅速。
不成想竟被呵斥了一顿!
虽然不知道自己哪里做错了,但还是委委屈屈地回道:“阿瑶知错了,下次再也不敢乱说话。小姐消消气,气坏了身子,夫人又该担心了。”
许清和心里愤愤不平,但看着小丫头渐渐变得湿润的眼眶,终究心软道:“你还委屈上了!我不过说了你一句。你也不想想你方才说的谎话,当面被县令大人拆穿,我面上有多尴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