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客厅里看了一圈,往常的这个时候,李桐昔是在看电视的。有一部电视剧,正在热播中,李桐昔每天雷打不动的这个点准时看。可是电视机前只有几个年纪轻轻的佣人在观看,并没有见李桐昔。
“她今天,是病了吗?”
管家当然知道问的是谁,恭恭敬敬的说:“昔昔小姐并没有生病,只是今天看望了愿小姐后回到家魂不守舍的,晚饭跟厨师一起做饭乘汤的时候还打碎了一个碟子。看起来很没有精神,吃过晚饭就上楼睡觉了。”
“今天还见过什么人吗?”
“先生,今天没有人来过景世,至于小姐在外面见到的,我们不清楚。”
慕情诺心里有种不好的感觉,他把行李箱给管家处理后,就上了楼。
进了卧室,屋子里的灯大亮,却空无一人,浴室里稀里哗啦的传来流水声,想必,她是在沐浴吧。,
慕情诺的心不知为何依然放不下来,他躺到床上,疲惫的捏了一下额角,床头柜上李桐昔的手机传来语音消息的讯息声音。慕情诺扫了一眼,知道又是美国医院发来的,只是没想到,他才给她的五十万,花的这么快。
他不知道的是,五十万其中的四十万,李桐昔拿来还了李氏夫妇,她并没有好意思的问慕情诺多要,她以为自己还有办法能筹到钱,只拿了十万块钱当医药费,这十万块钱自然是像流水一样的花完了。
这事在慕情诺的面前不算是私人秘密,他顺手把手机拿过来听了一遍,正好听完的时候,手机因为低电量自动关机。
慕情诺想把电充上,他手机的充电器不通用,在房间里找不到她的充电器,慕情诺走到衣帽间,李桐昔的包整整齐齐的摆在那里。慕情诺随手拿起一个,没想到就顺利的找到了充电器。他从包里拿出来,没想到充电器顺带着把一张名片带了出来。
他并没有多想,刚想把名片放进去的时候,无意间扫到一个名字,动作瞬间停住。
锐封总裁,慕簟寒。
慕情诺一言不发的看着这张名片,眼神有着一闪而过的阴霾和凌厉,他的眼底分明是一片平静,可是却像是要激起来的狂风暴雨。
他紧紧的捏着名片的一角,那一方向便迅速褶皱。他皱着眉头看着,心底,不可名状的情绪划过。
管家说她今天失魂落魄的厉害,是为了什么?这张名片哪里来的?她见过慕簟寒了对不对?
就算是没有见过,这简简单单的一个名字,便可以让她心神不宁吗?
他本来以为,李家出事对慕簟寒的品性已经是最大的证明,可她为什么还要痴心不悔?
她为什么都嫁给他了,还要为了别的男人伤神难过?
她嫁给了他,他是该高兴的,幸福的,美满的,可是为什么会有这样劫后余生,失而复得的感受?
他是该感激的,感激慕簟寒自己放开李桐昔的手,感激他的没有担当,感激他的喜新厌旧。
李桐昔你知不知道,要不是这个男人对你始乱终弃,我才没有这样的机会跟你做夫妻。
现在他也要成为别人的新郎了,为什么,这样的男人,你也要爱,也要为了他痛心疾首?
慕情诺眼帘低垂了下来,没有任何情绪表露的把那张名片放回原处,给她的手机充上电,穿上衣服准备离开。
“啪啦”一声,浴室的门打开了,李桐昔擦着头发从里面出来。
她的脸色有些苍白,额头上还有被热气熏出来的汗,她见到慕情诺出现在门口,擦拭的动作一顿,眼睛抬了起来,很自然的问:“你回来了。”
李桐昔知道他差不多这个时间点回来,没有裹浴巾,只是穿了一件睡裙。
慕情诺的眼眸,挪到她的睡裙上,睡裙是淡粉色的,很漂亮,只是,如果李桐昔没有把它里外穿反的话。
她还真是魂不守舍啊,为了慕簟寒竟然失神到这个地步,恐怕,她自己还没有发现呢吧。
慕情诺的手,不知道什么时候攥了起来,眼睛里,蕴藏了几分沉痛。
李桐昔看了看他的衣服,体贴的说说:“你要出去?吃过饭了吗?”
慕情诺不应答,眼睛平静的却很顽固的盯着李桐昔,李桐昔的心里一跳,怯怯的望了他一眼,不敢说话了。
他的心里,再一次有了悲凉。
她见到他,就是这副模样吗?
害怕,敬畏,怯声怯气?
她有没有过一次,是亲近他的,在意他的?
慕情诺刚刚要是这么走了,也许心里也就没有那么难受了。
他自己都不知道,只看到了一张名片,就可以在心里掀起轩然大波。
当看到李桐昔的样子,所有的情绪都在看到她憔悴失神的那一刻,尊敬疏离的那一刻起,就冲破了临界点,全然爆发。
他感觉心里有一种无明业火在迅速的燃烧,他在那一瞬间,突然好想折磨自己,连着,折磨李桐昔。
他与她自小相识,是众多长辈们心里最看好的一对。他从小眼里心里都是她,当然也想她会以同样的方式对他心无旁骛。只是,她怎么可以爱上别人?
在他知道她喜欢上了别人的那一刻起,就让他感觉,像是被背叛了一样。
他有太多复杂难以言明的情绪,他也不是一贯隐忍沉默的,因为以前,并不是,不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