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他只是微微抬起眼皮,眼底毫无使人惊骇之色,不喜不怒,只是这么静静地看着她,却把她盯得心里发毛,眼底分明写着慌乱。
李桐昔心惊肉跳的厉害,她低下头,心下思忖着她不经他允许便给他脱衣服会不会已经引他生气?毫无预兆的清醒本来就没在她的意料之中,他会不会认为,她这么靠近他是为了勾引他?
“我看你喝醉了穿着衣服睡觉会不舒服,我才才”
慕情诺头痛欲裂,忍着强烈的昏睡感一瞬不瞬的看着她,良久,“不用解释。”
他的声音如同海边吹来的清爽的风,干净舒朗,又似皓月清辉,清冷略带忧郁。单听声音来,清醒的无异于常人。
“对不起。”
慕情诺皱眉:“理由。”
“我,不该打扰你休息,我以为你醉了。”
什么叫以为?他明明就醉了,她看不出来么?
李桐昔低下头:“你休息吧,醒酒汤做好了可以喝,最好把衣服脱掉再睡觉。”
“你呢?”
“我?我还没洗澡。”李桐昔越说越小声,也不知是什么原因。
“去吧。”慕情诺淡淡说道。
李桐昔点点头,拿着换洗衣物就去了浴室。
出来时,见慕情诺已经盖着被子睡着了,地上的衣物杂乱,扔了一地。她一愣,从来没见过他这么不工整。她走过去,一件件的将地上的衣服拾起,搁在椅子上,等明天让佣人处理。
她见床头柜上的韩式海带汤动都没有动,他侧着身子睡在一侧,眉头轻皱。
李桐昔站了一会儿,还是关掉灯,上床睡觉。
夜凉如水,微冷的夜风吹得轻盈的窗帘四下摇摆起伏,斑驳的树影投在上面,朦胧绰约,赏心悦目。
室外的灯光透过窗洒进来,犹如明黄色的玉带,落满了大半个床。室内很大,很安静,显的格外的空寂与旷远。应该是冷色调的装潢居多的缘故,李桐昔每次在这里睡觉都有一种清凉而不冰冷毫无生机的感觉,正正好。
整个格局简单大方,但由于所有的家具都是顶端奢华和实用的,高雅中就又带着一种华贵。而只有那张欧式大床上放着的2米6的泰迪熊显得跟整个屋子格格不入,一眼就能看出来是外来物种。
这是他们结婚的第二天李桐昔专门去商场买的,两个人本来就是两家人政治联姻被迫的,你不情我不愿自然就做有名无实的夫妻了,这是他们在结婚当天就说好的。
她还记得她把泰迪熊搁在床上的时候,慕情诺一直盯着她看。她还以为他嫌她自作主张亦或是这么个毛绒熊不适合他的身份,他最后只说:“你怎么高兴怎么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