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楼层就相当于一座城市，从这里的居民口中得知，整栋建筑约有两百四十层用来作为他们的栖息地。这里不仅仅有壮年男子，还有妇女和小孩，但唯独不见老人。

越底层居住环境越差，而想要获得优渥的生活环境，就只能努力工作。

“像你们这样第一次来就直接到三百层的，我可是从来没见过。”老板说着就笑了起来，“所以我的东西也不是白送你的，到时候有什么好事别忘了我！”

柯本花了点时间和老板热络了起来，一般人只要说的话不让人讨厌，几乎没有人会拒绝和你交流，从一些无关紧要的事情开始，到那些不对别人说的事情，什么都会从嘴巴的缝隙里溜出来。

柯本旁敲侧击才知道，在这里，一切讲究贡献，没有劳动能力，需要别人照顾的人，这里是不需要的。

忒修在听到这样的言论时十分愤怒：“你们怎么可以这样？！你们没有家人，没有父母吗？！”

柯本急忙拦住了忒修，抱歉地朝着被吸引过来的人笑着说道：“他才十几岁，还不懂。”

忒修的嘴被柯本捂住了，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围观的人似乎见没什么事就离开了，没有人再关注这里。

老板笑了笑，摇着头缩回摊位后面，继续忙活着自己的事情。

柯本向老板说了声抱歉，拉着忒修离开了人多的地方，躲到了角落里，他们仍然需要注意，不能太过于引人注目。

“我没错！”刚松开忒修的嘴巴，忒修就立刻叫了起来，“那些人，已经忘记了自己在下面时候的生活，下面还有他们的家人啊！”

柯本看着忒修，似乎想说些什么，却又说不出口。

这些话由他来说不合适。

墨赫看出了柯本的难处，拍了拍柯本的肩膀，挡在了他前面。

“小子，你是不是觉得感情胜过一切？”墨赫没有直接跟忒修讲道理，他想先看一看忒修的态度。

忒修沉默了一会，说道：“我不知道……但那时患难与共的人，不一定是家人，可能是朋友，但总不该忘却。”

“在很多人眼里，人命就是一串数字。”墨赫没有接着刚才的话继续说下去，“可能是金钱，可能是能源，也可能只是维持统治平衡的一个必须条件。”

墨赫说着捻灭了之前点燃的香烟，在一旁的箱子上坐了下来：“许多人都觉得人很重要，但是我们不这样认为。人命是重要没错，但是在战场上胜利更为重要，因为赢了会有更多的人活下来。”

墨赫说着看了看远北，示意他也说点什么。

“在我看来，人命是一场游戏，包括我，所有人都在游戏之中，被人掌控拿捏着。任务更重要，有人生就有人死，至少我不想做死的那一个。”

远北在说这话的时候语气及其轻佻，说到一半还嗤笑了一声。

忒修垂着头，皱着眉头，很久才抬起头来看着没说话的柯本：“你呢？”

柯本叹了口气：“我和他们不一样，我只是个懦弱的人。”

柯本说话的时候眼睛看着地面，光洁的地板上倒映着他自己的脸，有些时候就连她自己都认不出这张脸究竟是不是他。

“我失去了家人，然后一直选择逃避，我从不勇敢，也不想着救谁，我只是想让自己善良。忒修，人性是经不起考验的，在绝对的利益面前，我们会放弃一切。”

忒修似乎想反驳，却在下一秒明白了柯本的话。

利益不一定涉及金钱，却涉及欲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