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闲与胖子这一罢手,王忠花和柳婶仿佛失去了观众,心里顿时空落落,吵架的兴致大减,各自冷哼了一声,背过身互不理睬。
陶闲掏了掏耳朵,笑道:“哟,不吵啦?不吵了,就容我来说两句。”
陶闲朝王忠花望了一眼道:“花姐,咱开门做生意,客户至上,咱的服务能不能专业一点?”
“哼……”王忠花插着腰,朝柳婶翻了个白眼。
“柳婶是吧,好……您能来这儿,想必是最近遇到了什么大问题。如果咱不能解决您的问题,您再骂不迟。”
“还是这小哥说话在理,不像那泼辣货……”柳婶觉得陶闲的话里有向着自己的意思,挑衅的望了王忠花一眼。
“你……”
王忠花哪忍得住这口气,顷刻间要发作,陶闲却将手一止,心平气和地对柳婶道:“柳婶,您和花姐有什么恩怨我不管,您现在也可以不尊重我和胖子,但唯独不能不尊重她。因为我知道最后帮您解决问题的人一定是我们古道热肠,嘴硬心善的花姐!”
陶闲的一番话,瞬间让王忠花感到极度舒适,顿时怒意全消,还得意地扬了扬下巴。
“她?”柳婶半信半疑的道。
“除了她,没谁了!您还是先说说,您到底有什么问题吧。”
“唉……”柳婶低眉垂目,想着近来发生的事,不由地叹了口气。
“最近晚上睡觉,老是听见有人用刀子刮我家的门,半夜三更的,好让人瘆得慌。这事说来也怪,白天起来一看,门上么子痕迹都没有。一开始我还以为是做了噩梦,也就没放在心上。”
“后来这声音越挠越大,听得老娘头皮发麻,这还睡个屁!有一天老娘发起狠,拉开门一看,啊呀呀……吓得老娘一滚!”柳婶讲到这里,顿时拍着心口,似受到了极大的惊吓。
胖子从里屋替柳婶端了杯水,柳婶大喝了两口,一抹嘴继续说道:“老娘就看到一只赤红色的无头鬼,左手拿着一把破菜刀在门口挥啊挥,雷它奶奶的!老娘肝都吓出来了,作死的把门一关,那无头鬼就在我屋外头放肆的笑,说三天后要砍老娘的头报仇。”
胖子惊道:“咦?它都没有头,还怎的说话?”
王忠花摇了摇头,示意胖子别打岔,随即问道:“你之前是不是惹过什么人?”
柳婶低头沉思了半响,若有所悟的说道:“若是要说惹到了什么人,铁定就是那杀千刀的霍二了。”
“这霍二是咱潇江摆渡的艄公,平日里好吃懒做又好赌,就是个泼皮流子。记得那天,刚蒙蒙亮,我在潇江边上替别人浆洗衣服,就看到这霍二在船上和一位年轻的客人吵了起来,没吵得两句,两人就动起手来。霍二打他不过,便抄起船上剥鱼的菜刀,将那客人活活砍死。”
“雷他奶奶,这光天化日之下,竟敢行凶!老娘也没惯着他,扔下衣服就往衙门里跑,将他给告了。这霍二被捕后,老娘还当起了人证,这人证物证俱在,那霍二也抵赖不得,秋后便问了斩。”
陶闲与胖子二人竖起拇指赞道:“柳婶真仗义!干得漂亮!”
柳婶不以为意地道:“也没么子仗义不仗义,杀人就是得偿命,老娘性子直,就看不得恶人作怪!”
王忠花冷哼了一声,双手抱胸道:“这霍二定是怪你多管闲事,哪怕服了法,心中怨气不散,死后化成那无头厉鬼找你索命,叫你以后还狗拿耗子不!”
柳婶正色道:“你这说的什么话,老娘虽然没读过书,但也知道天地之间有正气!好好的一条命,就这么给恶人戮了,想想人家爹妈,那会是多伤心呐……”
柳婶情绪激愤,似是感同身受,一双眼早已通红,不自觉的流下两行泪来。
王忠花嚅了嚅嘴,懒洋洋的靠在太师椅上,淡淡地道:“这活我接了……”
“你……真能捉那鬼?”柳婶抹了一把泪,不可置信道。
“区区一只无头刑煞而已,怕个毛线。”王忠花翘起二郎腿,言语中对那鬼甚是轻蔑。
柳婶道:“那么子时候动手?”
王忠花掐指一算,郑重的说道:“今天是腊月初七,城隍要去冥府报魂册。那鬼每晚在你门前作祟,想必是记好日子趁机来找你索命。今晚必须得弄它了……”
“那多……多少钱?”柳婶囊中羞涩,生怕她狮子大开口,不免忧心忡忡地道。
王忠花将手一摆,故作大方道:“先别和本仙子谈钱,等灭了它之后再说……”
柳婶连瞟了王忠花几眼,实在不相信这天天与自己抢剩菜的女人能捉鬼,可如今实在没有办法,只得死马当作活马医了。
待胖子将柳婶送走之后,陶闲仍是不放心的道:“花姐,这事您到底有几分把握啊?”
“五成吧……”王忠花认真的想了想,最后一本正经地说道。
“哈?”陶闲大惊失色。
花姐,五成把握就敢接这玩命的单,到底是谁给了你勇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