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家宗亲皆举着火把将整个池塘团团围住,各个义愤填膺,对着陶闲怒目而视,就等族长一声令下,生吞活剥了他。
“怎么办?怎么弄?”陶闲绞尽了脑汁,也没想出破解之法来。一天之中要人想出两个拍案叫绝的计谋,也实在是太难为人了。
再者,原来的套路绝对不能再用,再装成李庐舍就无法自圆其说了,除非老李家都是傻子……
咦?傻子?陶闲顿时有了主意。
“呜……”陶闲白眼一翻,摇头晃脑,挺直个身子,口吐白沫,浑身颤抖不已,嘴里不时发出呜咽的声音。
“你个混蛋,到了这时候还敢装疯卖傻!”李传嗣最了解陶闲的秉性,随即从人群站了出来,直想给他两巴掌报仇。
“且慢……”李氏族长将手一止,接着绕着陶闲走了一圈,细心观察了一阵,点着头作出结论道:“这小子是中邪了。”
“族长所言有理,这小子我也认得,前几天刚听人说他从嵬岭那鬼地方回来,像换了一个人般,似是中邪了。”
龙溪镇就这么点地儿,一点鸡毛蒜皮的小事都会闹得满镇皆知,陶闲从嵬岭回来的事,李家也有不少人听到了传言,遂在一旁佐证道。
李家族长眯着眼睛,狠狠的盯着陶闲,陶闲也十分卖力的配合着颤抖。就在这诡异莫名的境况下,李家族长暗自分析了起来:
“这小子早已中邪,早不挑,晚不挑,偏偏要趁着我李家百年家祭来闹事。且这厮深知我李家秘辛,祖爷爷与祖奶奶的事知道的一清二楚。莫非这邪灵……是我李家的对头?”
“啊呀……必然是如此啊!”李家族长瞬间感觉通体舒畅,把手一拍,得出了一个完美答案。
“族长,这下该怎么办,我可以揍他么?”李传嗣冷眼瞥着陶闲,之前莫名其妙的吃了他一巴掌,心里恨得不要不要的。
“不可,他好歹也有秀才功名,见了县太爷都不用跪的,我等不得动他分毫。但此子中了邪,不可不防。这样吧,先绑起来,关他一晚上再说……”
李传嗣叹了一口气,显得颇为无奈,只得着人将陶闲先五花大绑了,抬入李家柴房再说。
陶闲只能乖乖配合,李家人没趁机殴打自己,已经是谢天谢地了。只不过绑他的人,闻着陶闲身上一股强烈的尿骚味,着实是受了不少苦。
……
一夜无事。
陶闲心念王大爷安危,又十分担忧自己的处境,见陆小露迟迟没有消息,一整夜都没合过眼。
“吱呀”一声,柴房门被人打开,一缕七彩的晨光照射了进来,映射在昏暗的柴房里,顿时炫丽的让人睁不开眼。
“陶闲,你这该死的,我一不在,竟给我惹出了这般大祸。”
这声音不是王大爷么?不是说要睡个两三天么?这么快就好了?
“啪!”王大爷怒气冲冲的闯了进来,蹲在地上,右手狠狠的抽在自己的左手上,旁人不知,还以为这一巴掌重重的落在了陶闲的脸上。陪在一旁的李传嗣看在眼里,颇为解气,欣慰的点了点头。
“畜生!知错了么?”王大爷背对着众人,朝陶闲翻着白眼,脸上做着各种奇怪的表情。
“哦……”陶闲终于明白了王大爷的意思,旋即委屈地道:“大爷,我中邪了,我什么都不知道……”
王大爷偷偷竖了个拇指,暗赞陶闲聪慧,然后转过身子对李传嗣道:“你看,我都说了这小子从嵬岭回来后,脑子一直就不清醒,什么事都记不得了,这事怨不得他……”
“哼……但无论如何,陶闲烧我李家祖宗牌位,玷污我李家声誉,这事是赖不掉的!”李传嗣不依不饶的道。
“唉……这孩子也命苦,求求您可怜可怜他吧……我王忠王替这畜生给您李家赔不是了……”王大爷话一说完,立马双膝跪地,朝李传嗣拜了下去。
“大爷……”陶闲见王大爷竟为了自己给别人下跪,顿时感动得双目含泪,心里又羞又愧。
“老王头,你何必如此啊。”李传嗣侧过身去,避开了这一礼,顺带着将王大爷扶起。
他俩都是同龄人,李传嗣实在是不好意思受这一拜。
“这孩子命苦哦,我是看着他长大的。原本顶好顶聪明一孩子,前几年死了娘后,就一蹶不振。到了这个岁数都没个媳妇,如今还中了邪,惹出这等祸事来。陶家她娘对我王老汉有恩,这九泉之下,我王老汉是没脸见她哦……”
王大爷念及此,一把鼻涕一把泪的痛哭起来,撕心裂肺,教人听之不忍。
李传嗣也并非是个铁石心肠之人,王大爷这一哭,他反倒无所适从起来,连忙将他扶起,宽慰道:“你放心,我李家族长是个通情达理之人,此事绝对会公平处理的。”
“呜呜呜……如此我王老汉便放心咯……呜呜呜……”王大爷抹着眼泪,一回头,偷偷向陶闲做了个鬼脸。
陶闲的自信瞬间崩溃了……
一直以来,他觉得自己的演技已然是登峰造极,没想到王大爷更胜一筹啊……乖乖……姜还是老的辣!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