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错,这就是传说中的“浸猪笼”。
陶闲:“……”
……
画面又是一黑,等陶闲恢复了视线,发现自己正处于一个幽暗昏沉的衙门里,一个执笔的红衣官人道:
“李庐舍,龙溪镇人士,勾引大嫂,毒杀亲兄,十恶不赦。罚入楚江王所辖寒冰地狱,受千年凌迟之苦后,剥夺判字资格,再发配阳间为水伥,勾足百人魂魄后,方可转世轮回……”
等等……千年凌迟之苦?有没有搞错?
陶闲心中骇然不已,平白无故要吃这等冤枉债,这真的是太阳了道格了,此刻的他只想狂按“退出键”。
待被鬼差押下,陶闲内心一顿咆哮:“李庐舍,我和你不共戴天……啊……”
谁终将声震人间,必长久深自缄默;谁终将点燃闪电,必长久如云漂泊。
一切都会因时间的力量而碾的稀碎。
还好,陶闲在地狱受苦的画面并没有持续太久,那鬼差刚刚举起手中小刀准备做“片皮鸭”时,画面终于再次切换,陶闲躲过一劫。
此刻的他,像是待在某个水底里,悉悉索索的收拾着什么东西。突然,有个人拍了拍他的背,吓得他一抖。
“你是谁?”李庐舍一回头,惊恐的问道。一张嘴,满是泡泡,像一条小鱼一般,画面十分诡异。
“别管我是谁,我只问你,你想不想和你心爱的人在一起?”那人黑衣蒙面,双手负后一副高人的样子。正通过意念与李庐舍交流着,看不清楚他的模样,也判断不出他的年龄。
“蓉娘已经死了……”李庐舍不会意念交流,作为一只水伥,只能吐着泡泡道,念起佳人,神情甚是憔悴。
“人间一年,地府十载。阳寿虽尽,灵魂依旧。你想寻回佳人,也不是没有办法……”黑衣人冷冰冰的用意念传递道,可蛊惑力十足。
“请大仙指点迷津!”面对如此诱惑,李庐舍双膝一跪,边吐着泡泡边拜道。
“我有《噬阴炼形》之法,可让你上不惧真仙,下不惧阎罗。只不过此法我只能先传你上卷,待你结合李家宗族的祭祀之力,将这上卷修习圆满之时,我再来找你……”
“李家的祭祀之力?你是说蓉娘当时肚子里的孩子,真的是我的?现在龙溪镇的李家一脉,全都是我的后人?”李庐舍双眼登时冒出精光,不可置信地道。
待看见黑衣人点了点头,李庐舍这才欣喜若狂,咧着嘴吐着大泡泡道:“我有后了,我有后了!”
继而又兴奋的再拜,指天誓道:“大仙传法之恩,我李庐舍就算肝脑涂地,也无以为报。”
“哼哼,介时自会有你报恩的时候。”那黑衣人从怀中掏出一本小册,传音道:“此乃《噬阴练形》的传功魂簿,如可自行修炼,好自为之吧……”
一言甫毕,黑衣人便消失在原地,仿佛从来没有出现过。
“李家……蓉娘……”李庐舍捧着那本秘笈,喃喃自语。
黑衣人的一席话好像火柴一般,划燃了他内心中早已湮灭的欲望之火,仇恨再一次将他吞噬。
“唉……所谓辉煌的人生,不过是欲望的囚徒。你对蓉娘的执念,只不过又是一场炼狱。”陶闲叹了一口气,在心中感慨道。
可惜,李庐舍听不到……
望着眼前这一对熟悉的大猪蹄子,都不用猜,这李庐舍便是那打不死的嵬岭之主了。不光如此,陶闲还知晓了一个惊天大秘密。
嘻嘻……秘笈。
刹那间,视线再一次模糊。
只不过这次与前几次不一样,陶闲只感觉浑身骨头都好像散了架一般,仿佛身体里每个细胞都在承受着痛苦。
耳畔传来陆小露关切的声音:“陶闲……你醒啦!”
陶闲渐渐睁开了眼睛,挣扎的坐了起来。
见陶闲连起来都十分吃力,陆小露忌惮他那一身“仙酿反甲”,想扶又不敢扶,在一旁急的直跳脚。
陶闲勉强露出了一个笑容,回头望了那嵬岭之主一眼,但见它依旧被牢牢束缚住,只不过右手掌不见了踪影。
陆小露解释道:“是那个打不死的龙套自己在荆棘刺上绞断的。仅凭你的凡人之躯,怎可容纳这么多的鬼力?幸好那厮还算聪明,及时断了手掌,不然你俩得一块死。”
我去……壮士断腕啊,够狠!兄台,谢谢啊……
“哼!你下次再如此莽撞,我就不理你了!”陆小露撅起小嘴,鼓着腮帮子道。
“小露,我问你,这祭祀之力是不是有复活的功能?”陶闲点了点头,又一脸郑重地道。
“是啊,有了子孙的供奉,先祖的魂魄就能得以充实,祭祀不断,万代长存。你问这干什么?莫非它……”陆小露冰雪聪明,被陶闲一问,悟到了其中深意。
“是的,该怎么破?”陶闲眯着眼睛,一言点出了关键。
“简单,将他们家所有宗族灵位牌毁了就行……子孙绝断,祭祀之力也就没了。”
陆小露嘴角一扬,苍白虚弱的小脸上露出了一抹坏坏的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