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的一声,顿感脸上一痛,惊坐而起,却见王大爷暴跳如雷的骂道:“你个混球,还有脸笑!”
陶闲再细细一看,跪地的白袍老外,巴台农神庙,热烈的掌声全部消失了,映入眼帘的却是一副阴暗破败的景象。
这不正是在自己那个潮湿阴冷,毫无生气的破家中么。
陶闲捂着右脸道:“大爷,你打我干嘛,我好不容易做了个挺真实的梦……”
对王大爷打断自己美梦的举动,陶闲很是不悦,若刚刚能继续做下去,醒来再将梦中的发言梳理一下,总结润色,说不定能发一篇C刊呢。
“做你个大头鬼哦!”王大爷没好气的道,不过按照陶闲以往的表现,王大爷已对陶闲各种混蛋作死的行为有了一定的抵抗力。旋即又柔声说道:
“眼看要入冬了,镇上李老头早约了我明儿一块进山,趁着你吸了咱一身的晦气,寻摸点山货,等卖了个好价钱,咱爷俩也好欢欢喜喜过个年。”
“大爷,我有钱的……”陶闲将从咸仁酒家赚得的两锭银子往王大爷手里一塞,实在不忍他一副龙钟支离的样子还进山去受苦。
“这银子可不能乱花。”王大爷将陶闲的银子往怀里一收,语重心长地道:“我答应了你娘,要给你寻门好亲事,这钱你大爷先帮你收着,留着给你娶媳妇用。”
“那也不急这一时啊,钱反正还能再挣啊!”陶闲不以为意的道。
“还挣个屁!你要还念着你王大爷一点好,就再也不要干和人握手这档子营生了,听见没有!”
王大爷语气顿时如严父一般,容不得陶闲反驳,只得无奈的点了点头。
王大爷望了一眼窗外,又喃喃地道:“老王家的人向来是一口唾沫一颗钉,一个月前就答应了老李头,这一次进山,怕是要待个三天。三天后准回来,老李头还要参加他们李家宗祠祭呢。”
话一说完,王大爷似想到了什么,突然厉声道:“你这衰气加身,就在家给我好好窝着,哪都别去,听见没!”
“啊?那我吃饭怎么办?”陶闲这时才道出了其中最关键的问题。
“臭小子……”王大爷望着陶闲又好气,又好笑,从身边拎出一个蓝布包裹,嘱咐道:“这里还有些干粮,灶下也给你留了些鸡蛋,面粉,若省些吃,也够你吃上一月的了。”
“OK!那你放心去吧,我保证哪里都不去。”陶闲乐呵呵的接过包裹来,信誓旦旦的道。
“欧克是什么鬼?”王大爷一脸将信将疑,随即又严肃的道:“别以为我走了你就落得清闲,这三天你得好好把我留下的那些豆子给磨了,米给舂了。若我回来见你一件事都没做好,看我不把你当死狗一样揍……”
王大爷的“三十六路打狗棒法”,陶闲是领教过的,顿时头点得和小鸡啄米一般,不敢不答应。
王大爷微微一笑,眼神中闪现出了智慧的光芒。这是他特地为了陶闲而安排下来的事,以防他又出去鬼混作死。
“唉……想我王忠王满腹乾坤,一身智计,竟要用在这小子身上,屈才啊……屈才……”
接下来王大爷又向陶闲叨唠起一大堆注意事项,诸如走路要小心、小口吃东西、别进茅厕,一定要随地大小便之类。费尽口舌,苦口婆心,直到陶闲能一一背下并发誓遵守时,这才心满意足的离去。
一夜无事……
第二天一早,王大爷出门前,又让陶闲把昨天的重要事项再复述了一遍,最后又重申了一下给陶闲安排的工作:“别忘了磨豆子和舂米啊……”走时还做了一个抡棍子的威胁手势。
“哼……老大不小的人了,幼不幼稚!”
陶闲向王大爷的背影,也打出了一记“降龙十八掌”,姿势可帅了。
王大爷一走,陶闲却犯起难来,他这“两辈子”,最讨厌干的就是体力活。
磨豆子和舂米没什么技术含量,却颇费时间和力气,陶闲干了一小会儿,便没了新鲜感,撂起了挑子,反正还有三天时间,怕个甚。
回屋将散落在地上的书籍收拾了一番,强迫症的他,什么东西都是要摆放得整整齐齐的。
直到将书籍分门别类的放好,每本书的书脊都摞成了平平整整的一个面时,这才拍了拍手上的灰尘,志得意满的露出了微笑。接着又哼着小曲,将屋内打扫了一番。
屋内仅有的几样“家具”硬是被他整得角对角,线对线。这种变态般的苛刻让整个家看上去舒服了不少。
大功告成,陶闲小心翼翼的从垒成豆腐块一般的书堆之中抽出一本书来,生怕毁了他伟大的“杰作”。
“嚯呀……”陶闲捧起书一翻,顿时喜得叫出了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