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头斜挂,确是好凉个秋,陶闲裹了裹单薄的衣衫,走在龙溪镇的青石板路上,不时地东张西望。
身着古装的行人,样式古朴的住宅,零零散散的小摊贩……直觉得眼前样样事物都是那么的新鲜。
“陶闲,又去咸仁酒家啊。”
“噢……”陶闲亦是莫名其妙的应道。
路上不断有人和他打着招呼,而且必提咸仁酒家,仿佛路人都是游戏中的NPC一样,总是念叨这同样的话。陶闲逛了一圈下来,这已经是第十次了。
咸仁酒家……
“嗯?咸仁酒家!!!”
陶闲听了下来,鬼使神差的抬起头,一瞅眼前那块招牌,发现自个儿还真走到了咸仁酒家的门口。
“来了来了……陶闲来了!”在门口迎客的小二见着他,开心得像过年了似的,欢呼雀跃的朝店里招呼道。
“无事则喜必有诈!”陶闲佝偻着背,摸着下巴,满腹疑惑,脑海中不断思索:“进还是不进,这是一个问题!”
咸仁酒家的掌柜挺着硕大的肚子,亲自迎了出来,笑着礼道:“陶公子果然福大命大,洪福齐天呐,嵬岭那种地方,您都……瞧您平安无事,我就放心啦!”
陶闲猛然想起:“好像听王大爷说来,我是昨个和别人打赌,所以才会去那种鬼地方的。”
又望着掌柜一脸人畜无害,憨态可掬的模样,让人颇感亲近,陶闲大声道:“这赌算是我赢了吧。”
“当然是您赢啦,可惜吕二虎今儿不在,这账怕是得欠上喽……不过大伙可都等着您呢……陶公子,请吧……”
“噢……”陶闲还是忍不住好奇,跟着掌柜的进了店。
没想到陶闲刚一进去,店内竟啪啪啪地响起了热烈的掌声。
“陶公子一定是又缺钱了吧!”
“哈哈……”此话一出,店内四五十位客人顿时笑成一团,充满了快活的空气,望着陶闲的眼神,有种说不出的怪异。
陶闲一头雾水的站在一张曲尺形的大柜台前,只见店小二熟练的往他身后柜台铺上一张大红布,随即扯着嗓子喊道:“大吉大利,客官们,排队喽!”
只听“嗖嗖嗖”几声,店内原本各处分坐的客人,刹那间在陶闲面前排起了一条长龙。速度之快,效率之高,友爱和谐,直让人叹服。
“这是要干嘛?当我是摩天轮,排队玩我呐!”
陶闲正欲问那店里掌柜,谁知冷不丁的被一人握住了双手:“陶公子,我这三天赌运可全靠你啦!你可不知道为了等这一天,我可排了老几个月的队啦。”
那人说完,便从怀里掏出一吊铜钱来,喜滋滋的往柜台那张红布上一放,继而静静地立在一旁,喜悦中又透露着几分郑重,嘴里细细碎碎的念叨着什么,极具有仪式感。
“给……我的?”陶闲惊愕道。
咸仁酒家掌柜的笑道:“陶公子又说笑了,这钱咱俩可是要五五分的。”接着又伸手示意道:“继续?”
店内顿时哄闹起来:
“继续啊陶公子,明儿我还得渡河去,求您保平安呐!”
“是啊,陶公子,过两天咱家猪就要生了,今天可一定要握我的手啊……”
“陶公子,赶紧的,隔壁张寡妇晚上还……”
……
“这是什么情况?”如果陶闲脑海里懵逼的小问号可以实体化的话,绝对可以绕原来的地球四十圈。
所有排队的人都对陶闲翘首以盼。
“嘿嘿……”
排在前面的几个已不耐烦的搓起了自己的手,脸上时不时露出一丝诡异的微笑。
“握个手就有钱么?这什么鬼设定啊!”
此事绝对有诈!
握还是不握,这是一个问题……
心中虽有顾忌,但陶闲想了想家中那副惨淡模样,实在感到痛苦。虽不知这一吊钱具有多少购买力,可有了钱之后,至少可以缓解一下当前困境。
握了,可能会有风险呐……
但是连面对风险的勇气都没有,还凭什么来探究这个世界?
胆小如鼠,这是哲学家的个性么?
是睡硬邦邦的地铺还是睡软乎乎的大床?
到了这等危急存亡之秋,陶闲岂会甘休!
只见他瞪着火红的眼睛望着那一串铜钱,伸出双手大喊道:“出现吧泰勒斯……哦不……席梦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