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半是你们无意招惹了他。既然身为你舅父,过会我带你上门去致歉一番。以他的身份和我与他父辈的交情,想来也不会过于为难你。”
“你态度要放真诚一点,他们可以不卖我面子的!”
听到燕赤霞训斥自己,彭正平唯有点头称诺。不过心里却是叫起了撞天冤。明明是张正言见到汪见欢天香国色,这才起了色心追杀我等,怎么突然就转变成这番情景了。莫非这里面还真如舅父说的存在什么误会?
两人正说道之际,就听到院外有人敲门,却是汪永良收到彭家请人捎去的讯息,知晓汪见欢在彭家后连忙赶来,信息来回的时间还不到一个时辰,汪永良就到了彭家。
见又有客人,燕赤霞只能放弃带着彭正平一起去找张正言的打算,独自一人出门游玩去了。等他下午再回来,汪永良已经回去安庆,只有汪见欢、彭正平、杨灼还在后宅陪着彭袁氏闲聊。
杨灼见丈夫归来,便从后宅出来,来到厢房陪着燕赤霞,继而两人来到厅堂说话。
见燕赤霞面色愉悦,正有滋有味的喝着小酒。杨灼一边帮着他斟酒,一边小心翼翼开口说道:“相公这日出去,莫非是去找那龙虎山正一教的天师张正言去了?”
“我在里间听着正平详细说道昨晚的情景,觉得两方之间存在误会的可能性不大。”
“多半那张正言看到甥媳妇后妄起色心,想着抢夺人口。”
听到杨灼这番说辞,燕赤霞神色一愣。因为他晓得杨灼是个精明、稳重之人,这样说肯定有其原委。不过略为沉吟后,燕赤霞还是摇了摇头,不太敢相信的说道:“你既然这样说,肯定有你的道理,但是我观那张正言也不是无理之人。”
“你现在听到的毕竟是正平一家之言,当不得真!”
“这事情还是要见到张正言之后才能晓得实情。不过我今日在安庆城里转悠,却是没有见到他。”
“也不知他是在哪家道观或是大户人家落脚,数间客栈均未见其人。”
见杨灼面有讶色的望着自己,燕赤霞边喝边说,道:“你也别这样看着我,我虽然重情,但也要分什么时候。”
“正平固然是正人君子,品徳高洁。然贵溪张家也不是泛泛之辈!”
“娘子长居河北,不晓得龙虎山天师府的影响力。他们不比现在的全真教那些假道士,变得在民间没有人望基础。全是官样文章!”
“在江浙一带,尤其是江南西路(这是江西省的由来),龙虎山天师府的名望比孔圣人的后裔声望更隆几分。到了本朝从张宗演起,代代被朝廷封为天师、真人、大真人,主领江南道教。正一教更是典盛无比!而且他们不仅父死子继,还有兄终弟极的传承规矩,虎父犬子的机率大为减少。”
“张正言就是天师府现任天师,你说这种人物能差到哪去?”
“就算张正言不堪,他也不敢在这里妄为,这里离贵溪不过二三百里路,他还没愚蠢到这种地步。”见杨灼满脸尽是不信,脸现揶揄之色。燕赤霞不由的有些生气,不断的解释着自己为什么不相信张正言会见色妄义的因由。
“你不要说汪见欢长得人间绝色,有沉鱼落雁之姿。所以张正言见色起意,不顾自身形象和他们天师府千余年的声名,做下如此让人不齿之事!”
燕赤霞本来说的就是气话,不想杨灼却真的连连点头,不断颔首。说道:“还真让你说中了,欢欢还真是容貌过人、气质绝伦,完全称的上是天姿国色!”
听到杨灼曲解自己的言辞,燕赤霞更是没有好声气,两眼一瞪正要反驳,就听到过道传来铃佩声响,继而有说话声音和脚步声响起。
原来是已时至傍晚,汪见欢想要回家,而彭袁氏和彭正平起身相送。彭袁氏摸黑走在前面,汪见欢第二,彭正平在后相送,一路来到厅堂。
三人一到厅堂,杨灼倒是没有什么变化。但燕赤霞却是看的忘记了杯中美酒,举着杯子一直打量着路过的三人。
彭袁氏是个年过五十的瞎眼老婆子,虽说还有些雍容气质,但称不上还有什么姿色可言,燕赤霞早已见过数回。而彭正平虽说年纪渐大后变的玉树临风,文质彬彬。但燕赤霞也不是有龙阳之好的人,自然不可能让他这般失态。让他失态的是汪见欢!
汪见欢三人不知在内里说了些什么,脸上有些许羞涩、红润。但见到厅堂里的燕赤霞夫妇后,转眼间就换上了一脸的清冷。
她不仅面容姣好,肤白赛雪、蜂腰细腿,莲步轻移时摇曳生姿。一身素白的襦裙轻晃,清新脱尘又仪态万方。
都说男要皂、女要孝,汪见欢身着素色罗裙,纤步微踏间裙摆上面的玉环绶清吟浅唱。在夕阳的金色余晖斜照之下,纤姿尽露又清纯无瑕,尤显圣洁。仿佛一名谪落凡尘的仙子般引人无限遐想!
直把燕赤霞看得忘记了其它。目不转睛,一双虎目直勾勾的望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