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升缓缓说道,“一切都只是因为,城堡里的预言家告诉那个女孩,一切都会被她眼前这个温柔正直的男人毁灭,别笑,据我们所知,这个预言家既不是骗子也不是城堡敌人的卧底,他真正拥有预测未来的能力。那个女孩知道了这件事,开始防着这个骑士,他的形象迅速在女孩心中丑化,女孩不仅不肯再倚在他的怀里,甚至觉得与他手牵手都会恶心。骑士看在眼里,却并不说什么,只是默默的拿出更多更多时间来陪她,然而又有什么用呢。女孩的那个诅咒名为天之厌恶这个诅咒是最强大的,可也是从未达成过的,因为这个脑残的诅咒是要求被诅咒者自愿的。而那个女孩甚至连灵能都没有,你猜诅咒是用谁的灵能完成的?”洪升露出一抹嘲弄之色,停止抚摸营养舱的舱盖,转过身来。“天之厌恶会让人六感丧失,甚至切断对身体的控制,而且最可怕的是,这个诅咒绝对成立。难以想像那是怎样复杂的一张界图,骑士的灵能原是无人可挡了罢。”他叹了口气,续道,“在这样的诅咒里,时间对你来说是静止的,你甚至无法证明自己的存在,你只能算一段思维,极不稳定,只要自我否定,你就会永远消失。而那个骑士,却挺了下来。他被扔到马圈里呆了四十年。难以想象那是怎样的寂寞,怎样的恐怖。他只能靠着灵能维持生命,血泪流下,一年一寸。血泪流过的地方,留下了猩红的界纹。终于,一次女孩酒后,现在该说是女子了,和她的新欢心血来潮,要拿刀刺那骑士玩耍。天之厌恶原是让人生不知生,生不如死的手段,唯一解除的方法就是心脏被毁。刀刺下去,骑士睁开了眼睛。”
洪极早已说不出话,这故事好像重锤般砸在他的心上。他不住颤抖,听着洪升继续讲,“可现在的他,早已疯了。我不知道神被切断六识切断对身体的控制四十年会不会死,但我知道那些素体被切断六识无法与外界沟通,都会毫不犹豫的选择自尽。”他摇摇头,语气又低沉下来。“他睁开眼看到的是刺目的血日与遮天蔽日的鸦群,他看到自己心爱的女孩被一个恶魔提在手里,一爪,将女子与新欢刺了个对穿。他抱着不存在的女孩,痛哭了三天三夜,后来,他屠尽三十二城,所过之处寸草不生。”“魔神路西法!”洪极倒吸了一口凉气,这个名字正是有记载的第一个魔神躯壳拥有者。“现在你知道为何堂堂魔神会取个堕落天使的软弱名字了吧,他原是为了女孩而堕落,只不过是那花田里的女孩,而不是马圈里的。”洪升冷冷的说。
“那预言……”洪极眉头一皱,“你听说过天机不可泄露吗,未来这个东西,如果说出来,便会改变,所以真实的预言家存在,真实的预言却不存在。”“那……”“没错,那个老头说出了本来不存在的未来,并且他说出的话影响了现在使得他所预言的未来强行成立,那个老头,就是命运本身!”
聂九,醒了。
赤那的身上横七竖八的布满几十道伤口,依然是强弩之末,摇摇欲坠。而聂九也好不到哪里去,随着瞳中金色褪尽,他不由得单膝跪地,大口大口的喘息。赤那的手下怒不可遏,一齐朝他飞扑而来,他右臂蠕动,化作一把大锤用力捶击地面,震开几个蝎狼强者的同时喷出一口鲜血。
“住手!他不是敌人。”希儿已挡在聂九身前,向几个蝎狼怒声道。“不是敌人?他差点杀了王!”“退下!”赤那有气无力的说道,“这小兄弟怕是把我们当成了那些木偶,若是他能帮助我们,我们在祭天大典上便多了几分机会。”赤那咳着血,眼神却愈加锐利。蝎狼后退几步,一齐看着聂九。聂九看了看一脸关切的希儿,“我还有选择的余地吗。”他静静说道,抬头看着夜空,小雨,是你吗。
那一刻,在那血雨中,两人相视而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