含元殿里一如既往的安静非常,只有几个青衣小徒在打扫庭院,不时的用灵力卷起地上的落叶,收进一个硕大的草筐之中。
清晨的鸟儿在树枝间来回的跳跃,叫的最是欢畅,却不能让苏善的心情开朗半分。
苏善心里有些紧张,自从沈阔把自己丢给大师姐后,除定下了每月考校两次苏善修行进展的规矩外,就再也没有特别传唤过他。
此次传召,不知是否与大蓼谷有关?
虽说以元玖杀人的手段,手脚必是干净非常,绝不会留下什么蛛丝马迹。
但是要真的挨个弟子追究起来,苏善却没有有效的不在场证据来排除自己的嫌疑。
刚刚走到房门口,门便自动无声的打开了。
苏善知道是掌门已经察觉到他的到来,忙径直的走了进去,还来不及看一眼沈阔的脸色,便先行跪拜之礼,然后才缓缓站起身来。
元玖在灵宠袋中啐道:“不公不公,我教了你那么多东西,还没受过你如此大礼!”
苏善本不喜欢朝人下跪,在他原来的那个世界里,膝盖碰到地上对着别人下跪已经是一件很屈辱的事情了。
然而到了这里,苏善虽然跪沈阔跪的从容无比,这从容之中却是入乡随俗的无奈。
苏善传声道:“这有什么,我跪的虽是沈阔,心里最敬的却是你,我最不喜欢朝人下跪,但你若是喜欢,我回去便可对着你跪上一两个时辰,绝不吝啬膝盖!”
元玖轻哼道:“沈阔不过是扔给你一袋子灵石一把碎星剑,又尽过什么师傅的本分?连你的剑术都是李君苓教的!见你跪他,我心中便有些不爽。”
苏善道:“掌门座下弟子甚多,又要分心连山派中的大小俗务,要是对我关注过头,那才叫奇怪呢!我们来连山,最初不过是为了躲避梦枕貘,再加上我的半妖之体,泯然于众才是最好的!”
元玖又道:“我知道我知道!我只是看不惯他不曾在你身上多费心,却又要白白担着师傅的名份!罢了罢了,我堂堂一上古大妖,为何要跟沈阔这等人拈酸吃醋?你承了我的九幽冥火,学了我的隐仙步,已经算是我的半个传人了!大不了我以后多多用心调教你便是!那沈阔的徒弟多的很,我眼前可就你这么一个。”
苏善和元玖传音中,站在那里就显得有些发愣。
沈阔轻咳了一声,发问道:“怎么?十来日才见一次师傅,才一见面就这么心不在焉?”
苏善赶紧暂停了和元玖的传音,抱拳告罪了一声。
苏善本以为沈阔叫他来是为了排查大蓼谷之事,他盯着沈阔的嘴,只等着沈阔开口询问大蓼谷之事,立刻便会及其自然的装傻充愣,不管沈阔问什么,一概一问三不知。
没想到沈掌门压根没提大蓼谷三个字,从袖筒中抽出一枚薄薄的玉简,放在桌上。
苏善盯着玉简,又看了看迟迟不作声的沈阔,困惑的挠了挠脑袋。
沈掌门紧紧的抿着薄唇,一双好看的眉毛皱了又皱,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最后才终于下定决心一般,将手往桌子上一拍,一道灵气卷着那片玉简,飞入了苏善的怀中。
苏善低头一看,和左小青给他见过的那片记录天遖残境那片玉简是同一制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