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倒是过得舒服!”
元玖跳着脚指着那一床被褥和铁锅,板脸教训道:“身为修士,本当不役于外物,不物困于心。一箪食、一瓢饮也应甘之如饴!何况还有辟谷丹这种便利的丸药!
像你这样穷尽心思都只为满足口腹之欲的,实在是不利于修心养性!”
苏善不以为然道:“圣人曾言,饮食男女,人之大欲存焉!我倒是觉得,欲念之于人,就好像洪流一般,宜疏不宜堵!辟谷丹那种东西,与其说是方便,更不如说是罪恶!
你看陈苾一连吃了三年的辟谷丹,又可曾将心性修养好了?
那一锅肉粥她可是连锅底也都给舔干净了!
由此可见,过于约束反而是过犹不及!”
苏善将一条腿屈起,又把另外一条腿架到上面,翘起脚惬意的晃了几晃道:“我一直认为,所谓的随遇而安,只是为了避免遭受欲求不满的痛苦,而不得不向不尽人意的现实所作出的妥协!
所以,只要能过的舒服,我干嘛要委屈自己?
再说了,我看你不也吃的挺开心的?”
元玖遍搜脑中典籍,也不曾想起,到底是哪个圣人曾说过“饮食男女,人之大欲存焉。”的话语。不过听起来又觉得有些道理。
最后她索性放弃了说教,也一屁股坐到了松软的被褥里。
一边吐着松子的碎壳,一边口齿不清的说道:“那好,这个暂且先不提。我来问你,早起的鸟才有虫吃,别人都在外面为了抢铭牌打的死去活来,你却躲在这里吃松子,这又是何道理?”
苏善摇摇头道:“凡是都讲究时机,现在韭菜还都没长好,还不到收割的时候呐!不急着出去,以逸待劳才是上计!”
元玖剔了剔牙后又冷哼了一声道:“犯懒倒是真的吧!我看你也不比那左小青勤快多少!”
苏善笑着给元玖又添上一把松子后,就把自己唯一的那套阵旗拿出来插在洞口,上一次用这套阵旗还是在鹰愁涧崖底的山洞里。
阵旗能避一切蛇虫鼠蚁,虽然不能阻挡修士侵入,却能起到预警的作用,再加上还能隔绝神识的探查,实乃居家旅游必备之良品。
做完这些后,他就放心的在山洞里安顿了下来。
第二天早晨,苏善已经休息的十分充分,拔掉了阵旗,收起了被褥,就连一地的松子碎壳也都收起到储物袋中。
抹去了遗留下来的一切痕迹后,这才精神饱满的踏出了山洞。
也不知走了多久,来到了一片平缓的地带,一个不大的水泊,镜子一样的镶嵌在山间的缓坡上。
水滨多芦荻,长的尤为茂密。
山风徐吹,细密雪白的芦花就随着山风纷纷扬扬的肆意飘洒。
苏善向芦苇丛中投去一块石子,惊起了几群白色的水鸟。
兽类的感官要比凡人敏锐上许多,因此,苏善的眼神比凡人要好许多,神识也比普通同级修士要强上几倍。
他用神识仔细的查探水泊的每一处,发现有一根芦管竟是十分地与众不同,不似其他芦苇一样长在水边,反而特立独行的生在湖心。
芦管被削去了一截,上面还带着一片新鲜的叶子。
苏善看看四下里无人,就挥手使出藤龙术,架起一座结实的藤桥,从湖岸一直延伸到了芦管旁边。
他蹲下捞起一把湖边的淤泥,搓了一团,就走向湖心蹲下,把芦管堵了个结实。
过不了片刻,平静的湖面突然泛起了一圈大大的水花,一个圆头圆脑的小胖子就被逼出了水面。
小胖子大口大口的喘了几口粗气后,就惊惧的发现,一把寒光闪闪的匕首已经架在了自己的脖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