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善捏了一口锅,几只碗,还有一只很大的烧水罐子,手艺是糙了点,凑合着用到是没问题。
苏善再也不用为了生火而操心了,元玖这个玩火的祖宗现在终于恢复了些法力可以吐出凡火了,只需要准备好柴火堆,元玖就会吐出小火珠轻松的将它点燃。
自从元玖可以吐火以后,苏善就再也不喝生水了。
不过在元玖看来,只喝烧开过的水这一点可以算得上一种怪癖。
苏善还用泥巴和石头在洞口砌了一个简易的小炉子,这样就可以在野外最大限度的发挥自己的厨艺:炉膛子里塞一只裹了泥巴的松鸡,炉灰里埋上几个山药蛋蛋就是一顿不错的晚餐。
炉子上专门烧水的很丑的陶土罐子里,有时候煨上一锅野鸡汤,有时候炖着一锅酸溜溜的野梨子加上新采的几块野蜜,有时候干脆只撒一把松针煮水,也是一碗好茶。
至于什么食物能吃,什么不能吃,只要预先让元玖过过眼,就能免于被毒死的下场。
生火的燃料,他用的最多的就是淌满了松脂的枯枝,和一些和一些油分很高的山果,这些果子风干以后就变的很耐烧,穿成一串点着了还可以当火把用,方便的很。
正逢草木萧杀,百虫匿迹的深秋时节,苏善每天为了储存更多的过冬食物而奔忙,山洞的架木子上堆满了风干的山雀和地藏鼠(一种肥美的可食用啮齿类低级妖兽,大小类似于竹鼠),挖出来几个石穴专门用来储藏从松鼠嘴边上抢下来的栗子、榛子等的坚果。
甚至毛量丰厚的裘獽皮,苏善也搞回来了两张铺在了石床上,如果是单打独斗的话,裘獽现在已经不是他的敌手了。
至于苏善不像其他妖兽一样茹毛饮血,每天一个劲儿的折腾只为了几口热乎吃食,元玖能想到的原因只有一个?——苏善的前身应该是一个人。
一问之下果然如此。
没错,只有人才有不吃生肉的臭毛病。
山中的野鸡多数肉质粗硬,也没什么油水,除了拿来熬汤还算美味之外实在是没有什么吃好吃的,而且还很机敏不好捉,苏善从来不屑于在他们身上多费功夫。
有一种山雀却又蠢又肥美,即使苏善这么菜的猎手,也总是能轻易的捉上一两只,这种山雀的习性是在食物丰富的初秋产卵,然后在冬天的时候躲在窝里一边半冬眠状态一边孵蛋,待到来年开春食物又重新多起来的时后雏鸟刚好破壳。
不知道为什么苏善这家伙最近不捉山雀改掏鸟蛋,还不肯好好的水煮蛋,非要把蛋敲破了打在一片涂满野猪油的滚烫石板上,不一会蛋就煎的嗞嗞冒泡。
不知道是不是作为一颗蛋太久了,元玖只要一听敲破蛋壳的声音和煎蛋嗞嗞作响的声音就牙根发酸!
煎蛋的油还是不满半岁的小野猪,苏善的原话是,这野猪都没骟过,大猪的肉有一股子怪味道……
大野猪的獠牙可不是好惹的,发起怒来山中的老虎也打不过它,元玖只当是苏善捉不到大猪的托词。
第二天苏善又不知从哪摘来一把野葱,把蛋液搅到全都是气泡的时候,就混着野葱碎叶子浇到滚烫的石板上又是嗞啦嗞啦的响,石板上的蛋液很快就膨胀了起来,蓬松柔软的样子看上去很好吃,可元玖的牙齿又酸了一整天。
第三天倒是没煎蛋也没炒蛋,磕了几个蛋拿树枝子搅匀后,就浇在肥嫩的小野猪肉斩成的肉糜上(含光匕首最近的作用似乎就只是切菜剁肉的菜刀),隔水蒸了个肉末蛋羹,撩开上层的蛋羹下面就是滑嫩的肉饼,那香气元玖隔着很远都闻得到……
第四天远远的看到苏善又抱着几个鸟蛋回来的时候,元玖终于忍不住发作了,虽然她现在已经不再是一颗蛋了,但不管是敲破蛋壳还是煎蛋的声音都让她觉得很不顺耳,苏善各种花式烹调鸟蛋让她一次次的生出了兔死狐悲之心。
“为什么天天只吃鸟蛋还搞出这么多花样?
狐狸吃蛋的正确方式,不是应该把蛋壳敲破生吞蛋液就好了吗?
要不是你亲口承认前世曾为人身,我甚至怀疑你是个披着狐狸皮的饕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