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深沉。
燕南飞的眼睛也渐渐深沉。
他望着窗外的夜色,眼神忽然变得有些迷醉。
因为他又想到了她,想到了他出门时她含着泪却又假装坚强的样子。
他的心里一阵刺痛。
但这次他唯一能感到宽慰的就是,至少有胡三在照看着她。
他们虽然曾为主仆,但感情却胜过父女,尤其在柳飞絮死后,他简直已把她当做了自己的女儿。
所以他才会放心离开。
也因为胡三对他的嘱托:“江上飞是你的朋友,也是我的朋友,你无论如何都要带他回来,这里有我胡三在,就有你的妻儿在。”
即使我的命不在,她们的命也会在。
这句话他无需说出来,因为他知道燕南飞也懂得他的意思。
燕南飞当然懂得。
所以他不再多言,转身而去。
————
灯火已渐暗淡。
东方的天幕已经微白。
漫漫长夜终于从人间退去。
它似乎不甘心般向人间洒下最后一片黑暗。
窗外的夜色漆黑,漆黑如墨,浓墨,浓的仿佛已化不开。
燕南飞心头的愁绪也已浓的化不开。
他的眼前仿佛罩着一层浓雾。
没有线索,没有方向。
他竟感觉有些茫然无措。
唯一可能有希望找到线索的,只有那一幅画,一幅不知出自何人之手的画。
在没有发现任何新的线索之前,他只能寄希望于此。
诸葛智看着燕南飞,也看出了他心中的愁闷。
“现在你也不必太过忧虑,既然有人能送那幅画给你,就说明他是你的朋友,至少也不是敌人,所以相信他一定会有新的线索给你。”
燕南飞轻轻点了点头,这也他目前唯一的希望。
啼鸡报晓。
黎明的曙光冲破了最后一丝黑暗。
烛火也恰在此时燃尽。
天色还未大亮。
府中的仆役却已起床,开始了又一天的忙碌。
一名仆役忽然匆匆的奔进了书房。
在他进门的那一刻,燕南飞的眼睛忽然一亮,他已看到了仆役手中一封还未开封的信。
这莫非就是新的线索。
他的观察本就敏锐,更何况是在这个焦急而又特殊的时期。
所以他第一眼就已看到了那封信。
诸葛智的想法当然也跟他一样,所以他已把信交到了燕南飞手上。
信上只有三个字,锦衣侯,再没有多余的话。
锦衣侯并不是绰号,而是一位货真价实的侯爷。
他祖上三辈都对国家安定做出了不可磨灭的贡献,所以先王感恩于他家,敕封为安定侯,且世代承袭爵位。
这位锦衣侯虽身在朝廷,却喜闯荡江湖,竟凭着手中的一柄龙泉宝剑,闯出了今日的胜名。
据说他手中的龙泉剑,乃是欧冶子和干将两位铸剑大师联手所铸的上古十大名剑之一,七星龙渊。
到底是不是,谁也无法证实,但那柄剑却的确无愧为一把宝剑。
普通的兵器在那柄剑下,就彷如青菜豆腐一般,挥之即断。
或许他能闯出今日的声名,亦无不得益于他手中的宝剑。
燕南飞当然也听说过他的传闻。
诸葛智也看到了这个名字,不由道:“莫非锦衣侯和逍遥谷之间亦有关系?”
他已问出了燕南飞心中的疑问。
他当然也想不通其中的关系,或许只有亲自一见,才能发现其中的秘密。
“诸葛兄可知道锦衣侯现在哪里?”
“燕兄意欲会一会这个锦衣侯?”
“现在没有其他的路可走,只有这一条线索,无论如何,我都不能放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