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兰英说:“圣人爱才...”
邵彬立马说:“是,圣人爱才,更是爱子,他是在为太子留下有用忠心的人才,那些被抄家的人祸乱朝纲为太子垄断提拔人才的通道,这就是绝了圣人的路,圣人都不杀他们,难道真的是爱才?或许是爱才,可是更爱子。”
张兰英瞪大了眼睛,心里突然狂跳起来,邵彬这么一说,他顿时有些明悟起来。
张轩儿也十分震惊,她说:“师兄,你是说,圣人在为太子铺路?”
邵彬说:“自然是这样,如此巨大的舞弊案,都弄到殿试上去了,圣人若不是真的疼爱太子,已经下定决心将帝位传给太子,又如何会如此对待太子?天唐才子何止一二?那些人,杀了一二还有千万,可是圣人为什么不杀?因为他们对太子忠心,而圣人也明白一件事,现在天下是他的天下,可是终究未来还是太子的天下,他不杀对太子忠心的人,就是为太子铺路。”
张兰英坐下来,捏着太阳穴,他心里有些明悟了,邵彬已经说的如此了当明白,如果他还不能明悟,那真的对不起良师这二字。
张轩儿有些惧怕,他说:“父亲,还好师兄看的远,如果我们真的按照吴郡守说的那般做,检举了刘三娘,这一次要是太子的势力被抓,只怕天策将军府不会饶了他们,他们必定会趁着这个机会将残余势力一网打尽,那么明面上是得罪了太子,可是实际上是得罪了圣人,而将来若是太子继位,即便师兄眼下得到了好处,可是未来必定要落难的。”
张兰英点了点头,邵彬分析的头头是道,而且十分真实,张兰英看着邵彬,实在是被惊到了。
张兰英实在是不知道邵彬怎么看的如此长远。
邵彬倒是没觉得有什么,这些事,他在家乡都司空见惯了,只要稍稍分析一下就十分清楚了。
张兰英说:“那眼下,该如何办?这刘三娘看似藏的深,可是其实是桌面上的人物,十分危险,邵彬你既然看的如此深远,倒不如早早谋划。”
邵彬说:“先生,你想的太多了,眼下是圣人的天下,有他在谋划,我们若是谋划未来,那就是与天争,所做的一切,都是弄巧成拙,所以,眼下最好的谋划,就是不谋划,做我等该做的事。”
张兰英点了点头,他说:“你说的对啊,我终究还是老了,看不到如此长远的事,你一席话,把我惊了一身冷汗,我险些让你做了天大的错事。”
张轩儿笑了起来,看到两人缓和就放心了,她说:“师兄大才,父亲应该放心,不过倒不是父亲老了,而是父亲太过关注师兄的未来,所以爱屋及乌了。”
邵彬说:“确实,先生对我太厚爱,所以,只看见了眼前。”
张兰英满意的点头,邵彬确实心胸宽广,张兰英看着邵彬,越看越是喜爱,自己能有这么一个学生,实在是三生有幸。
张兰英突然想起来陆生了,如今朝堂风云变化,陆生有些不知出路,自己何不问问邵彬有什么高见?
张兰英问:“邵彬,如今朝堂势力纷杂,陆生目前也十分迷茫,不知该如何选择。”
邵彬笑着说:“先生,如今选谁都是大错,站队太子,天策府不喜,自然会打压,站队六郎,圣人不喜,即便眼前有好处,未来也是落难,眼前形势,还是远离朝堂,到地方为官最稳妥。”
张兰英有些不解,他说:“到地方为官,虽然品级会提升,可是必定没有流内京官尊崇,吴郡守想尽办法要进京都,就是这个道理。”
邵彬说:“先生,那就看图什么了,若是图名,那自然是留在京都,起居郎是为圣上记录言行议政大事的六品官,虽然亲近圣人,可是说白了,就是个秘书,可是郡守呢?虽然流外,却执掌一郡大小事务的主官,那是实权在握,先生可以写信给陆师兄,将利弊分析,让他自己选,先生可以做好人,可是不能为他做选择,以免枉做好人。”
张兰英看着邵彬,实在是惊讶的不知道说什么好,不管是时事,还是为人,邵彬都有一种说不出来的高深莫测。
张兰英十分自责,自己以前怎么就没能发现邵彬的才华呢?
还好现在发现而已不晚。
张兰英说:“院考也没有几天了,你一定要好好准备,争取拿下案首,以你的才学,将来必定有大作为。”
邵彬说:“先生放心,我已经准备充足。”
张兰英倒是没有说什么,邵彬大才,只要不出纰漏,这一届院试案首,必定是邵彬的。
邵彬对于张兰英的提醒,知晓三娘的大难要来了,可是这对于邵彬是一件好事。
邵彬知道三娘为我所用的时机来了。
邵彬知道三娘背后有势力,而且是大势力。
三娘也愿意栽培邵彬。
可是邵彬要的不是她的栽培,要的是能用她。
而不是被她所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