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彬掀开帘子,朝着外面望了一眼,醉红斋就在眼前,虽然还没有进入醉红斋,可是已经听到琵琶声阵阵,脂粉味也顺着风飘进了鼻子里。
有种醉人的感觉。
马车停下,书童放下马凳,王学成踩着马凳下来,跟着邵彬说:“下车。”
邵彬直接从马车上跳下来,看着这醉红斋,高楼亭台十分气派,高门大院挂着鲜红的灯笼,一块匾额挂在门头,写着醉红斋三个字。
听说这是当朝二品大元亲手提笔的墨宝,价值万金。
邵彬刚下车,随后又有几辆马车停下来,邵彬看着其他四位公子哥下来,各个都穿着锦衣华服,看上去十分气派,自己身上的衣服跟他们一比,显得就十分寒酸了。
邵彬看着这四个人,米行的少爷吴海,药行的少爷陈斌,酒庄的少爷郑鹤,还有典当行的少爷姜浩然。
他们五个人站在一起,审视着邵彬,脸上都是鄙视的神色,在天唐盛国,多数人都瞧不起寒门,而寒门翻身的几率也低的可怜。
因为他们穷,买不起笔墨纸砚,所以就无从练习丹青了,能考取功名已经是祖上积德了,像邵彬这样敢挑战他们权威的,他们自然是要教训一下。
王学成说:“请吧。”
邵彬也做了一个请的手势,虽然对方先请自己,可是如果邵彬先进,那邵彬就是没有礼数,在这种风月场所,坏事传的特别快,邵彬即便日后成名也会被冠上没有礼数的坏名声。
文人之间就是文绉绉,能把礼数玩出无数个花样来。
双方一起走进去,大厅里有些吃酒的客人,虽然有官妓作陪,可是也不像是邵彬印象里那般下坐的模样。
大家都是相敬如宾,偶尔讲几句情话而已,更多的注意力是放在弹琵琶的艺女身上。
“哟,王少爷来了,快请,席已经摆好,婉云也已经候着了,就等几位少爷了。”
邵彬看着一位中年女人,虽然有些老态,可是风韵犹存,一身火红的绸缎,头戴金叉,脖挂碧玉,看着像是高贵的官宦人家,虽然是身在这风月场地,这女人倒也不显得俗气。
这女人就是醉红斋的老鸨,人家都叫刘三娘,而醉红斋的姑娘都叫她刘妈妈。
邵彬听说她以前也是官宦人家,父亲官至七品,听说是参与到了太子党舞弊案,被判了流放,她这位千金小姐也沦落到官妓的地步。
王学成嬉笑着说:“今日婉云姑娘可能出面陪客?”
刘三娘笑着说:“你若是有本事画一副江山美人图,让婉云倾心,别说是陪客了,让他从良都可,婉云可是赚足了一万两白银的嫁妆啊。”
郑鹤可惜地说:“钱银我倒是有,只是这江山美人图无论如何都画不出来,这婉云姑娘可是出了名的才学,眼高的很,她的父亲没有下狱之前听说已经是名动一方的大师了,可惜了。”
刘三娘立马变脸了脸色,严谨地说:“几位公子哥,风月场地之谈风月,莫论朝政。”
所有人都无所谓的挥挥手,虽然这妄议朝政是个大罪,可是天唐盛国还从来没有人因为议论朝政被治罪的。
官家可是怕那些谏议大夫的很。
天唐盛国重文轻武,即便是文人犯了重罪,也不会杀头,像刘三娘的父亲参与太子舞弊案,已经算是祸乱朝纲了,可是因为他父亲是文豪,官人只是判了流放,舍不得杀。
而在官家妓院里,几乎都是大户人家的闺女,没有一点才学,都不好意思说自己是官家妓院的风尘女子。
刘三娘带着人进了包厢,十分雅致,红木八仙桌上已经上满了酒菜,花娘屏风后面印着少女的身影,手里抱着琵琶,虽然只是个剪影,可是真身段也显得标志的很。
刘三娘请着人坐下,当入座的时候,刘三娘才问:“这位眼生,不知道是那家的才子。”
王学成说:“村头的邵家的,就是边关百年唯一一战战死的邵家。”
王学成十分轻视邵彬,对于战死的军人,他也没有多少尊重,天唐盛国的武人确实不受尊重。
邵彬也不可反驳什么,社会风气就是这样。
刘三娘说:“原来是邵家的公子啊。”
邵彬只是微微点头,刘三娘也不在邵彬身上多做停留,而是说:“诸位要听一首什么曲啊?”
王学成笑着说:“来一首汉宫秋月。”
刘三娘对着屏风后面的人说:“听着了没有,快快给王少爷弹一曲。”
“是...”
后面传来一声清脆的声,光是听着声,都知道应该是个美女。
而这女子也高傲的很,多一个字都不稀罕说,真是惜字如金啊。
王学成打开酒坛,闻了一下,说:“邵彬,知道什么酒吗?”
所有人都看着邵彬,一副看笑话的样子,邵彬这种穷人,别说喝酒了,这种酒,见可能都没见过。
“系统提示,百花酿,以一百种名花酿造而成,味道甘甜缠绵,是宫廷贵妃贡酒。”
邵彬看着那几个人嘲笑的样子,就十分雅致的伸手扇了扇风,然后闭上眼睛,轻轻闻了一下,故作享受的样子。
王学成看着特别好笑,他说:“哟,这是什么戏法?你要是能闻出来,我叫你一声阿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