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抬起头看了看从灌木间隙中,洒下的点点金光,正欲坐下。
却听得嘎嘣的一声脆响,身后不远处的一根老杉树骤然断裂,紧接着便直挺挺的倒下去。
白山水下意识朝声音发出的方向望去,却被重叠的树木遮挡的深处,似有金属兵刃铿锵的声音,似乎有人就在身后的林中打斗。
少年心中一凛,循声拨开茂密的灌木树杈,缓缓摸了过去。
朝里面走了片刻,少年突然停下身形,猫着腰蹲下身子,透过地矮树叶,便看见,前面数丈的地方,霍然出现了一片空地,空地的四周树影绰绰,只在中央的方圆数十丈范围的地方,呈现出空旷的景象,满地都是被削裂而断的灌木。
两道身影,正在那空旷的地方,各自占据着一颗倒下大树的树干,遥遥对峙。
那二人面貌看不真切,只能依稀判断那两人身形,一男一女,男的似乎是位古稀老者,站立的姿势有些驼背,女的衣着鲜艳,红绿相间的裙袍,此刻随风飘舞。
白山水绕过这片低矮的灌木丛,摸到更近的一处大树之后,纵身攀爬而上,这才将那对峙二人身形看得一清二楚。
此时。
驼背老者握刀和握剑女子,正背对而立。
两人身上皆已经沾染多处血迹,不过看样子都不是致命伤。
不过,二人争斗恐怕不是一时半儿,目光所及的范围,空旷地带所有灌木全部都被拦腰砍断,有的甚至是被连根拔起。
看样子似乎皆不是寻常江湖之人,能造就有这般声势的,恐怕非搬山境修士而不可为。
现在二人背对而立,恐怕是在各自喘息换气,准备下一波的对打了。
灰衣驼背老者手中大刀如半圆,闪着寒光,此时竟然微微收起刀身,张嘴舔舔刀口上残留的一丝血迹,阴测测笑道:“姑娘,劝你最好束手就擒,交出大会文书名额,老夫尚能留你全尸,否则载到我手里,却叫你生死两难,如姑娘这般貌美的女修,老夫可是许久不曾品尝过了!”
那名气质不俗的俏丽女子,握紧剑柄,转身过冷笑道:“你不过是秦玉堂的一只走狗罢了,此起灵山的修仙遴选大会名额乃是招仙道人亲自送到府上,指名道姓是给我,众然你们夺了去,冒名顶替可是重罪。”
驼背老者狞笑一声,转身之后,眼神在女子丰腴胸脯上一扫而过,不以为然道:“那便不无需你来多虑了?你们李家本在秦玉堂世代为仆役,上一代家族赐予你父亲出府管事的出身,如此才有了姑娘你能够修炼剑诀的资格,如今秦玉堂不曾收到招仙遴选贴,却若在你们这种世仆手里,岂不是白惹得秦玉堂让江湖好汉笑话,你若识时务者,将遴选贴交出来,看在你们家对于秦玉堂世代忠诚的份上,事情或有转机。”
姓李的女剑客,怒目冷笑,“我父亲只因当面婉拒了秦玉堂二公子索要修仙遴选帖之事,便被他索拿到宗堂活活打死,本姑娘誓言待来日起灵山修仙有成,必要秦玉堂为此付出代价,何须你口中所说转机?”
驼背老者半圆刀身微微卷起,“李姑娘,老夫最后好心奉劝你一句,你爹为了给你博得一个练剑资格,在秦玉堂劳碌大半辈子,如今好不容易,你也算将你培养成堂堂搬山境女剑士,在咱们青玉堂数百里的地界,此事也是传为一桩美谈,主荣仆贵,多大的恩德。这一趟你爹为了你不知道好歹顶撞了二公子的美意,坏了规矩,如今秦玉堂大夫人,已经遣派了十余位客卿要拿你归案,不过老奴出来之时。大老爷却发了话,这桩破烂事,不必闹得满城风雨,若是你交出修仙大会的遴选帖,大可网开一面,让你嫁与二公子为妾,待二公子修仙,筑灵有成,你说不得也有大道可成的机会!”
姓李的女剑客,啐一声,满脸厌恶神色道:“秦玉堂再如何手眼通天,也没办法篡改起灵山招仙道人亲自送来的文书,还不是指望本姑娘主动让出名额,不过本姑娘明白告诉你们,别痴心妄想!你一个自断其宫的肮脏阉狗,去敢在此大放厥词,却先问过本姑娘的剑!”
那位驼背老者,闻言面容冷峻,仿佛被女剑士言语刺痛一般,脸色黑沉疾言厉色道:“李清婉,你找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