埃利诺是个在外人面前沉默寡言的年轻人,伯恩第一次见他时他就一个人直直的杵在教堂门口,既不进去也不离开,一直等到伯恩出门看到他为止。
“我厌恶教会,任何教会”这是他对伯恩说的第一句话,说话的时候看不到任何表情变化。
他原本是个富商的儿子,以前的家里在圣菲那城还有一座不小的庄园。
十岁那年,一群劫匪闯进了他们的庄园,他们身上穿着各式各样的皮甲,不甚完整的锁子甲,手里握着沾满鲜血的剑,那是他女仆莉达的血,埃利诺蜷缩在屋里的桌子下,听到了莉达的痛苦的惨叫声,他们不仅糟蹋了她,最后还用剑刺破了她的肚皮。
埃利诺记得很清楚,直到现在,其中一个长相丑陋,只有一只眼睛的家伙用剑柄狠狠的砸在母亲的头上,殷红的鲜血很快染红了她惨白的脸颊。
母亲目光涣散,跌跌撞撞的跑到他身边,一把拉起他朝门外跑去,一柄冰冷折射着寒光的剑刺进了她的胸膛,她低头看了一眼胸前喷涌而出的鲜血,眼神中闪烁出绝望之后的勇气,一把埃利诺推出门外,刺进身体的剑从她身上拨出,她转过身,用最后一点力气挤出一道凶狠的目光,扑向那些陌生且残忍的劫匪。
那个胡子上沾满血迹的男人,高高的把剑举起,母亲的身体瞬间被劈成了两半,血腥味瞬间弥漫在空气中,温热丑陋的内脏七零八落的堆积在地上。
埃利诺颤抖着身体,巨大的恐惧让他失去了做出反应的理智,骨头碎裂的声音成了埃利诺此后人生中萦绕不断的噩梦,母亲就倒在自己的眼前,而那些劫匪并没有打算放过他。
胡子沾满鲜血的大汉用他钳子般的大手抓起他的脚踝,一把把他提起来,旁边的人拿来绳子绑紧,然后高高的挂在门前的木梁上,任由他哭喊。
“你们这群该下地狱的魔鬼!”父亲骑着一匹黑马挥舞着手里的剑朝这边冲了过来。
刀剑碰撞出点点火花,发出清脆的撞击声。
埃利诺本能的认为父亲能保护他,他停止了尖叫哭泣,抽噎着盯着场上的局势。
一只眼睛的大汉瞧准的时机,一把扯住了黑马的缰绳,其他几人的刀剑几乎同一时间刺进了黑马的脖子,它发出一声凄惨的嘶鸣,跪倒在地上。
而父亲也从马上跌落下来。
事实上,父亲并不善于骑术,也不善于剑术,他毫无章法的用力挥舞着手里的剑,但却讨不到任何便宜。
他的肩膀被刺穿了,腿被划出一道露出森森白骨的血口,鲜血很快染红了他的全身。
他嘶吼着,声嘶力竭的咆哮着,几乎要崩裂的眼眶满是血丝。
那些劫匪围着他发出残忍的笑声,他们似乎不急于让父亲那么快死去,看着他无能无力的哀嚎成了他们的乐趣。
父亲的血快要流干了,嘴唇发白瘫软的俯在地上,目光迷离的看着挂在木梁的埃利诺,还有不远处地上妻子的尸体,那些劫匪终于觉得无趣了。
一个瘦小的劫匪踩在他的背上,剑尖朝下,嗤!冰冷的剑没入父亲的身体,他长大了嘴巴,似乎把身体里最后残留的鲜血吐了出来,像一条濒临死亡的鱼,嘴巴张合了几下便死去了。
埃利诺感觉身体里的恐惧似乎随时要准备冲破身体,他尖叫嚎哭着,像是要把那些恐惧释放出来。
那个身材矮小的劫匪面目狰狞的把剑在父亲身体里上下扭动了几下才顺利把剑拔出来,啐了口吐沫,“妈的,估计是刺进肋骨里了,真难拔。”
如寒刺般的恐惧感在埃利诺骨头里流窜,残暴的劫匪把不怀好意的目光投射到他身上,令他不寒而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