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后,医院几乎三分之二的人都喉咙发痒、四肢无力、身上直长血孢。原来在那些重伤员的身体上携带了某种病毒(现在看来更像是一类生化武器)。等所有人发现过来已经太晚了,没感染的人自顾自撤离只留下身后的人间地狱。
“千野仁藏。呃,我是说——你的父亲,他怎么样了?”
“那人,就是之前声称是反战同盟的日本人找到我父亲,用尖利的手术刀指着我的父亲说了一些话,大概是讽刺我父亲是叛国者之类的话。
“‘你是特高课的?还是菊机关、梅机关又或是竹机关(特高课、梅机关、竹机关、菊机关皆为日本特务组织)的?让我死个明白。’
“‘你居然知道特高课,想必也效忠过天皇,为什么还要背叛国家?’
“‘哼,我是在陆军部队中服过役,但亲眼见证到那些罪行后我决定让手里的刀成为和平的手术刀而不是杀人的刺刀。’
“他摇摇头,冷笑道:‘我不杀你——没有你,我们的任务几乎要宣告失败’,如果你还效忠自己的国家的话——你应当悔悟并以死向国家谢罪。
“父亲一开始不过是想要摸清对方的底细,‘不管你是哪里的,收手吧,你们赢不了这场战争。况且,我只站在正义的一边!’
“‘住口!’那人骂道,气急败坏地朝我的父亲扑过来。这时,办公室门边传来两声枪响,那个特务应声倒下,膝盖弯曲,重重摔在地板上。
来者是还没撤走的那位首长,他听到了他们的谈话。
但撤离以后,父亲就被怀疑成了日本特务,幸好得到同僚出手帮助才不得以勉强回国。
“撤走几天以后,父亲也感染上了那种不知名的病毒,脸色发白、手臂上的皮肤长满密密麻麻的血孢、不停掉头发,最后在省医院的隔离病房里待了一个多月才出来。回国后他这么和我母亲讲道:那会儿,我以为我肯定要死在那儿了。”
“其他特务呢?都死了吧。”我问。
千野葵摇摇头,“我不知道,我父亲也不知道。我只知道混进来的其中一个中国人是你们常说的汉奸,但这些人最后都不知去向……”
我听完这段讲述沉默了,世界在我的眼前突然变得复杂、狰狞了许多许多。
死一般的寂静再次包围了我们。
千野葵愣愣地盯着我的手看了好一会儿。
“我想起来了!”她激动地面向我,“你的这个……怀表,我……我在一张照片里看见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