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报机通常是用在战争时期或是由秘密特工传递情报,可这儿……这个安宁的小城郊野,哪儿会有战争。通常人们也习惯写信到邮局而不是用这个玩意儿。
但接下来所发现的,我完全无法理解。
发报机的操作台上面布满了一排排密密簇簇的针孔,只要当人手指触碰并尝试按压下去时,内部的装置便会回应,将暗藏底部的尖刺般的金属针上拨,于是,尝试发报人的手指必定会受到其带来的伤害。
刚才朦胧的月光并没让我看清那男人双手的情况,也许那会是一番惨不忍睹的景象。
从蹲伏查看的状态起身,手指顺电报机的边缘滑过,有那么一瞬间我仿佛看到了一双血淋淋的手在电报机上操作着,随底部金属针的不断出现而渐渐血肉模糊。
一股不寒而栗的感觉顺着手指涌进我的身体。
我仔细回想刚才那个男人的话语,可是,找不出什么合理的解释。
一个疑问:他为什么要我跑呢?
难道这里——荒废已久的医院废墟里有什么不好的东西存在?
但这并不能解释这台电报机的问题,以及他,这种身份的人为何会在半夜出现在沼泽地的深处。
如果他是那个给我发信号的人,为什么不跟我解释清楚?还是说……有人故意想让我来这里?
此刻,那点记忆深处的手电灯光在我的脑海里频频摇晃着,就像灼烧人的怪物的眼。
正当我胡乱想着,一个细微的动静引起了我的注意。
有什么东西来了!
1999年7月5日
今年夏天的气温不低,我能感受到窗外热辣的骄阳正炙烤大地,屋里的气温并没有因为电扇的存在而降低多少。
但当我浏览着记录上那一行行回忆之时,莫名的寒冷蹿入我的内心。
这些文字让我害怕的不是它所带来的黑暗与恐惧,而是真实。
我默默地合上它,同那位建筑学教授一样踱步到窗前,点燃一根烟盒里新抽出来的纸烟,街道上来往的人很少,或许现在不是出门的好时候,这给一向繁忙街道带来了难得的寂静。
就在这时,空气骚动了一下。
一声电话铃响起。
我接通电话,认出了对面。
是总局的副局长打来的,他向我要那份上午收到的关于吸毒致死的案件记录,听那头叽叽喳喳混着骂娘声和咳嗽声的激烈交谈,想必有新的案子出现。
“我马上将传真发过来。”我回答。
“听着,”他喘着大气地说:“赶紧找找老早前的,差不多20年前,那个案子的资料,还有今天早上拿过去的那个都给带过来!”
“巧了。我正看着呢,”我说:“你们在哪儿?我马上送来。”
“那好,你赶快过来,来水泥厂!”他骂道:“他妈的,我们见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