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甚好,弟在此守候,见人来,即杀之!”说完,像风一般原地消失。
成钟便拿过钢枪来研究。
这种枪他倒是见过,马二用的,正是这种枪。
他抱起枪蹲在巨石侧面,向下一看,顿时心惊胆颤。
山坡底部那四、五个拿枪的人,正在向他所在的位置爬上来。
也许刚才的动静太大,已经引起了那些人的注意。
冲在最前面的人,离他已不足一百米。
成钟浑身颤抖,上下牙关打架,冷汗淋漓。
他狠狠地咬住下嘴唇,直到鲜血渗出,强行令自己冷静。
“我虽年纪尚小,但有如此的奇遇,有雪里红这样快意恩仇的兄弟,我要成就一番惊天动地的事业。
在这样的关键时候,我怎能心生恐惧,怎能胆小如鼠。
如果连这样的小小战阵都怕得要死,怎么配做雪里红的兄弟……”
成钟一边像念经一样自言自语,一边摆弄着那支步枪,很快便搞清了门道。
“呯”,一粒子弹从他的枪口踈然嘣出,强大的后座力把他推得仰面朝天。
强忍着右肩膀处枪托撞击后的疼痛,他又尽快爬回原地。
冲在最前面的汉子,倒在半坡,嘴里吱呀乱叫,手捂肚子在地上打着滚。
刚才成钟的那一枪,应该打在了他的肚子上,给他造成了不轻的伤痛。
“噢呜——”
就在此时,一声长长的狼嗥在草原上回荡。
“噢呜——”、“噢呜——”……
无数的狼嗥声此起彼伏,相互呼应。
转眼之间,数百头狼在山坡周围出现。
一条条疾掠而过的狼影,如一簇簇乱箭,向簸箕湾的中心射去。
其中数十只狼,在成钟所在位置的两侧山坡出现,扑向还在向上攀爬的那几个拿枪的人。
“呯——咚“、“呯——咚“,那几人停止了前进,慌手慌脚地点燃引线,叉子枪胡乱地向周围射击。
这种原始火器的速度还是太慢了,每个人只有机会放出一枪,狼已从各个角度扑到他们的身上。
绝望的惨叫声接连不断。
就在成钟的眼前,蜂拥而至的恶狼,用短匕一般的犬齿,迅速撕碎了他们的肉身。
就连先前被成钟击伤的那一位,也在痛苦的嚎叫声中被活活咬死。
每一具尸体周围都有十只左右的草原狼,它们已经开始吞噬进食。
成钟惊魂未定地站起身来向坡底张望。
雪里红白底红斑的身影,在暗褐色的狼群中格外醒目。
他看清楚之后,就顺着山坡向谷地跑去。
这时,坡底的战斗也已经结束了。
这是一场完全不对等的战斗。
四、五百头恶狼,对付二十名左右的人类,可以说是一边倒的残忍杀戮。
此时,雪里红和一头黑鬃如刺的健狼蹲坐在一起,脚下侧躺着一名奄奄一息的汉族老头。
马二老婆还活着。
她趴伏在地,面如土色,分明又被彻底吓傻了一回,却并没有受伤。
成钟的目光在战场上扫过。
包括藏人、汉人,包括红衣喇嘛,包括王进仁等等在场的人,都已变成了血肉模糊的尸体。
几只藏獒没有被杀死,也不敢逃跑,踡伏着身子在地下发抖。
马匹虽然立在原地,但个个吓得颤颤巍巍,似乎随时都会倒下去的样子。
成钟走到雪里红跟前,黑鬃如刺的健狼扬起脖子,友好地嗅了嗅他的下巴,成钟也伸手摸了摸它的脸。
所有的高原狼,都用恭敬的目光注视着成钟。
雪里红用嘴指向卧在一旁的汉人老头,发出狼语对成钟说:
“贤弟可审问此人,便知原委。”
成钟转向了那个老头。
只见他腹部破开,肠子都露了出来,一条腿从根部断裂,只剩少许皮肉相连,呲牙裂嘴,目光阴冷。
“请你……告诉我实情,便可饶你一命,我叫人来救你。”成钟声音打颤,有些怜悯地低头看着老头说。
“你……你小子懂个屁啊,自古成王败寇,那三条腿的细腰恶狼不可能放过我,我也不想活啦!”
老头面色如纸,他咬牙忍着疼痛,用不屑的目光看着成钟说。
“那……你想怎样?”成钟问道。
“若你能说服细腰狼,给我痛快一死,我倒可以告知一、二。”
“你说吧,我会说服它的。”
老头犹豫片刻,目中闪过绝决之色,对着成钟一字一板地说:
“铁木山‘狼域’入口,世所罕见,据传进入‘狼域’,可让人超凡入圣,是历代各大势力舍命相争之地。
我‘一X道’起源于明清,集儒释道耶伊等各大宗教优点于一体,是天下至高教义。
吾道经营西北数十年,其中一个重要目标,就是得到‘狼域’入口。
我乃四大道长之一常无为,此次奉教主师尊之命,接引那一女子入门,以便探寻‘狼域’之秘。
现在即已失手,唯求一死而已。”
“噢,原来如此。你们教主叫什么名字,现在住在何处?”成钟追问道。
“有些事情,恕常某无法相告。”常无为闭上眼晴说。
成钟叹了一口气,转头看着雪里红说:
“雪兄,我已知情了。请看我薄面,赐此人痛快一死吧!”
雪里红看向黑鬃狼,黑鬃狼向附近另一只体形巨大的狼点头示意。
那头巨狼迅速上前,只听“咔嚓”一声,常无为已身首分离,脑袋滚向了一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