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去医院看了韩祁昀,他还是昏睡着。他身边总是围着许许多多的人,我也只能隔着玻璃门看他一眼。这样也好,至少没人害得了他了。
为了给秦子霖施压,我早上刚上班就去了刑侦一队。
“我说你疯了吧?你让我一个小刑警去查一个省级领导家的女儿?”
“有你办不到的事吗?”
“你这是逼我赌上乌纱帽啊!”他说,“我干到刑警可不容易。”
我调侃他说:“还不是宋沐寰的功劳……”
看他气得眼睛直冒火,我跳起来就往外面跑,他一把伸过来勾住我的脖子,另一只拳头在我的脑袋上使劲钻,疼得我直喊求饶。
我俩疯闹了一会,发觉不对,往办公室看去,一屋子的警察都眨着眼睛看着我们,看得我直发毛。
这时于队走了过来,慈爱的笑着说:“小周,小秦,我知道你们……嗯,很好,可这也不是个场合对不对?小秦,你还不放开,看看你手里积压的案子,还不去给我调查!林娟娟没找到,那个儿子杀父案就没有动机结不了案,还有杀婴案,虽然解决了,可那个富家子吕驰的车祸现在还没个着落呢。”
我深深体会了什么叫尴尬,还能听到女警窃窃的笑声。
秦子霖把我揪到他的办公桌,打开电脑让我自己看:“资料并不多,反正就这些。那个飞艇公园没什么特别的,很多人在那里拍婚纱照。那个自杀的新娘具体自杀原因连他们的家属都表示困惑。疑点确实很少。”
另外,薛莹姗的资料更是平平无奇,反正就是比一般家庭的孩子获得了更平顺舒适的生活,更好的教育,更多的资源。我想,这也是秦子霖调查的极限了。
我在一条条逐一往下看的时候,却突然灵光一现,一个极为敏感的消息刺进了我的眼睛:“薛莹姗曾经到英国当过交换留学生,而且就是童季文的学校!”
秦子霖淡淡的说:“哦,我也注意到了。就是那个时间两人认识的,不过没有超过同学和老乡的交情,但是父母们可不这么想了,反而是极力撮合他们。直到童季文选择跟陈曼在一起。”
“童季文说他曾经接到过一个女人的恐吓电话,你看看能不能透过电讯公司查查电话的来源?”我揉揉太阳穴说。
“我也想过,但是难度很大。童家不会让我们再接触他的儿子,根本拿不到童季文的手机。”
想来也是,如果童家不松口,那么这个案子很难有进展。现在所有的谜乱成了一个线团,只能从最笨的事情做起,才可能抽丝剥茧:“我有个很大胆的猜测,只是猜测。那幅摄影作品里一定有些特别的东西是我们没注意到的,一定包含了某个密码,而那个密码有可能侵犯到了某个人。所有那个人急于要得到它,甚至要杀掉所有有可能读出那个密码的人。拍摄者,mandy,韩祁昀,那个新娘……所以,那幅画是个关键。”
秦子霖说:“我明白你的意思了。我现在就去联系摄影展的会场,调取展览那几天所有的监控,看看有谁接近过这幅照片,并且有过可疑的举动。”
我点点头说:“如果我的猜测可以成立,那么我们分头行动。那个飞艇公园是一切的起因,我去看看。”
飞艇公园位于市郊新开发的旅游休闲地白云山上,据说是某个国内知名的摄影公司在这里拓展了婚纱摄影和蜜月度假相结合的项目,所以包下了一大片区域,修建了这样一个专业用于摄影的全免费开放型公园。有着模拟的山石、河流、草地、欧洲古堡、农家庄园等等非常齐全的摄影场所,不过最为著名的是一个模拟的大飞艇,所以人们都称呼它为“飞艇公园”。
公园规模相当大,我走了许久才找到记忆中那个新娘拍照的草坪。此时也有好几对新人在这里取景。
新娘拍照的角度正对着一座假山,高5米,有人造的瀑布,还有环山的人造河流,各种山洞,陡峭的阶梯都做的惟妙惟肖,喜欢高难度摄影的新人在那里玩得不亦乐乎。
再到山后,是一片繁茂的树林,当然也是人工栽培的,各种树都有,也是为了摄影需要。不知道为什么,这树林和其他场景给我的感觉不同,总有点让人心惊肉跳的冷冽之感。我往里面走过去,每棵树,每寸土都在肉眼里显得很正常,可是那种感觉越深入越是强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