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唰地一下从座位上跳起,二话不说一把冲到议论最大声的那一桌,伸手就将桌子推翻,他怒红着眼瞪着吓个半死的人说:“我家宝玉才没有那么不堪,他是最聪明的!他一定能拿下案首的!”
说完,重重冷哼一声,摸出一锭银子远远扔给店家,转身大步流星地离开了。
他的离开没有阻止议论,李闲若有所思地看着他的背影,良久,她才抬头问炎震青:“桓山书院如何?”
炎震青一愣,随即似乎反应过来,脸上表情有些古怪。
“你问那地方干什么?”他狐疑地打量着她的神情,忽然瞪大眼睛,“你不会是想送小宇子进去吧?”
李闲抬手撑着下巴,似乎在思考:“倒也不是不可以……”
“那怎么可以!”炎震青跳了起来。
李闲挑眼睨着他,眼神似笑非笑,直看得炎震青头皮发麻,他只得反瞪回去。
一旁的文知见他如同小孩子一般,不由得捂嘴轻笑:“先生,你怎么了?怎么一提桓山书院你就这么激动?”
炎震青鼻子哼了声,白眼一翻:“我那叫生气!把小宇子送到书院不就是觉得老头子不如那些老匹夫嘛!”
“你不是一直嚷嚷着要跟大和尚出去游走吗?过了这事儿,就让宇儿自己好好考虑考虑吧。”
“嘁~你就是这样做姐姐的?这可事关你弟弟的前途啊!”
“所以由他自己选择比较好。”
“……你真是不可理喻!”炎震青被驳得满面通红,无话可说。
文知帮腔道:“先生,小姐和少爷向来是有主见的,您就随他们吧!”
“什么主见,都是些乳臭未干的毛孩子,有什么主见?尽会拿瞎主意!”
炎震青甩袖扭头,干脆眼不见为净。
日渐偏西,考生陆陆续续从考场走出,李宇出来时,文知正站在门口张望着。
“如何?”炎震青拉过李宇,细声问着所考的题目及他的回答。
李闲只是微笑着拍拍他的肩,坐在旁边安静地听着。
当几人回到李宅时,文墨和文砚已经吩咐好饭食等着他们。因为李宇还要准备府试和院试,所以给他准备的饭食都比较清淡。
连着几天,李闲陪考时都能碰见宋宝玉的爹,偶尔也能看到清秀的宋宝玉乖巧地被送进考场。
紧张的考试后,是漫长的等待,原本该急的李宇却没事人一般,看得炎震青一再感叹有其姐必有其弟。
放榜那天,天气很好,炎震青一大早起来,老神自在地坐在大厅。
看到李宇后,忙扯住他一阵私语。
文砚跟着李闲从外面走进,眼神在炎震青身上扫了几眼,毫不客气地指着他大笑:“先生,你怎么连自己教出来的弟子都不信任?这还只是童试呢,竟激动得连衣服扣子也系错!”
炎震青低头一看,果然……上扣搭在下扣眼儿上去了!
他老脸一红,啐了一口,嘟哝道:“我能不激动么,若是不中,小宇子指不定就不跟我玩儿,进那劳什子的书院去了!”
李宇离得近,听到他的话很疑惑,正要开口询问,外院的文竹急急忙忙跑了进来,满脸喜气地大喊道:
“出榜了——宇少爷是案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