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巢元方停下脚步四下看了看,指了指李木杨,随后道,“那你说说看,我有什么不同?”
“因为你的身份不同,你是医人,你的心不该属于任何一位帝王,”李木杨顿了顿,“该属于天下苍生!”
“。。。”巢元方再次错愕的看着李木杨。
李木杨继续道:“作为医人不该将自身的位置看得太重,即使你的上面是个昏君,而你的下面却是黎民百姓,你当为他们负责。”
“照你这么说,我该像孙思邈一样做一名游医,行走四方为人治病。”
“不是,为百姓谋福不一定非要亲力亲为,孙思邈性格不羁,无心仕途,更适合游走民间,而你更适合掌握医政,将太医署发挥出作用。”
“受人掣肘不如不做。”
“受人掣肘可以随机应变,变则通,又不是让你做违背良心的事,所以,望而却步却并非一名合格医人所为。”
巢元方停住脚步,双手缚后,抬头看向远方,片刻问道:“这是你的师训?”
“差不多吧,”李木杨也望向远方的天空,脑海里出现了当日在日内瓦学医时宣誓的一幕,长舒一口气道,
“我是一名医者,我将用我的良心和尊严来行使我的职业,我不允许宗教、国籍、派别或社会地位来干扰我的职责和我与病人间的关系,我对人的生命,从其孕育开始,就保持最高的尊重,即使在威胁下,我决不将我的医学知识用于违反人道主义规范的事情。我出自内心和以我的荣誉庄严地作此保证!”
李木杨一字一顿的说着日内瓦医学宣言,巢元方的眼睛也越瞪越大,虽然一些字眼没听过,但大体的意思能懂,尤其是这些话要表达的意义完全能听懂。
“敢问,尊师是谁?”
“我师父早就过世了,不提也罢。”
“定是一位苍生大医!”
“的确,他所奉行的就是医学不分国界,只为苍生。”
“听你这么说,老夫倒是惭愧了。”
“不能这么说,或许你的压力更大一些,只是,眼下又要打仗,您老也知道,每逢战乱必出瘟疫,太医署最大的职责就是帮助百姓度过瘟疫,所以百姓需要你,而且前方战士也是百姓,他们更需要你。”
“你这少生,老夫倒是被你教训了,如今郑国无心扩张,还会打仗么?”
“李唐不会蜗居关中,势必会打到洛阳,胜负我不敢乱下断言,但洛阳城必将四面受敌,受苦的唯有百姓。”
“那么你呢?深藏医术而不露,就是合格的医人了?”巢元方反问。
“我?”李木杨笑了笑,“我不是洛阳人,等老岳丈回来,我娶了媳妇就离开洛阳,没准会到终南山隐居,做一名凡尘中的神仙,哈哈。。。”
二人再次并肩前行,一老一少在建阳门大街上留下一串豪放的笑声,没人知道,此时二人的谈话,挽救了一年后洛阳城的百万居民,改变了历史,也改变了一座城。
身后,一名小婢女扛着鱼竿紧紧跟着,还不时的呕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