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妙华已经离开了很久,拓跋迅都没有从震惊中回过神来。他看着眉梢眼角都藏着笑意的兄长,有种五雷轰顶的凌乱感,眼前这个人还是自己的九哥吗?他刚才喊妙华什么?莲奴!这声莲奴叫的,怎么感觉比自己亲密太多了。还有,方才之前自己来之前,他们关着门在做什么,满面春意的样子,让人想不歪都难……九哥不是不近女色么,不是府里连个婢女都没有么,莲奴这么个小丫头片子,虽然生得好看了些,但是怎么看都还是个身量未足的小女郎。
这边仍在胡思乱想,拓跋逸的声音已经自旁边传来:“阿迅,你今日前来是有何事?”
他这么一问,拓跋迅才恍然记起,今天还真不是来聊天这么简单,他此次来是有确确实实的大事情要找九哥。因为左昭仪去世,圣上特地允许九哥居母丧三个月,不用上朝,更不用处理朝中事务。可是他不在,不仅门下省乱了套,就连宫里都颇不安宁。今日他来,就是希望九哥能早日回归朝政,重领侍中之职,安定朝纲。
“九哥,你可知这几日宫里出了什么事?”他是个焦急直爽的性子,说话自然是开门见山的。
因为母丧,拓跋逸总是郁郁烦闷,自然无心理会朝廷之事。更何况,他自十八岁被提拔为侍中之职,领宰相之权,每日里绷紧一根弦,面对着朝臣的质疑和兄弟的嫉妒,无时无刻不殚精竭虑,用最苛刻的姿态要求着自己。说实话,他累了,人生匆匆不过数十载,他还没有来得及欣赏这娑婆世界,便要在无休无止的争斗中逐渐老去。所以,他刻意不听任何朝政事物,留给自己一个清静的清河王府,看着那个突然出现在生命中的姑娘,无忧无虑的生活。
皱眉,有些不耐:“出了何事?”
“哎呀九哥,你居然不知道?”拓跋迅急的都要跳脚了,“前些日子南朝送了几个美貌的女郎给圣上,以表修好之意。可是圣上因为昭仪娘娘的事情,郁郁寡欢,便没有接纳,而是分赐给了咱的几个叔叔,还有二哥和三哥。”
“然后呢?”拓跋逸眼皮都没抬,慢条斯理的吹着茶上的浮沫。
“奇就奇在,送给二哥的那一位,长得很像昭仪娘娘。所以咱们这位二哥二话不说,又给圣上送了回去,结果圣上立刻就以为是昭仪再生,迎进了宫中,封了世妇,恩宠非常。”言及此处,果然看到拓跋逸手中的动作顿了顿,眸光瞬间一寒。
于是接着道:“二哥因此获了很多恩赏,五日前还升为了车骑大将军,总管京城戍卫。”
二哥拓跋适素来有勇有谋,二十岁那年率军出征河西,连下三郡,得封广陵王,升为将军。如今他以这样的方式,掌了京城戍卫,任是谁都能看出他的野心。
拓跋逸放下了手中的茶盏,继续听弟弟道:“其他的有心之人一看到二哥受了封赏,纷纷四下搜罗与昭仪相似的女郎送入宫中。听说后宫已新封了五六人,品级虽然不高,但是围绕在圣上身边,成日里饮酒作乐,歌舞升平。圣上连续两日连朝都未上,有个御史直言上奏,竟然被活活打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