届时生灵涂炭不需多言,而待其劫掠离去,不出意外,废墟中的六镇更是会孕育出一场滔天怒火,席卷北地!
在这一切即将发生的前提下即便是今晚便悄然做了于景又如何呢?
反正实力不足到时候还不是一死?!
一念及此他的神情不禁变得有些狰狞,又有些忐忑。
死神像是就在身后不断挥舞着长鞭,而自己只能狼狈向前,不顾一切,令人窒息的紧张让他喘不过气来。
”景宗,你此言太过悲观!纵然柔然大军压境又如何,我边关近四十万军民倚靠长城之险岂能让其肆意妄为?何况朝廷早已注意到了柔然夷狄,行台尚书元孚元大人持白虎幡带八百虎贲坐镇边关便足以令柔然人敬而远之!“
张宁的话语声再次响起,他向前轻踱半步伸手温柔地拍着张景宗的肩膀示意侄儿无需多虑。
然而张宁却并未看到闻听此言后自己侄儿所露出的苦笑。
是啊!此刻魏廷国力不弱,纵然洛阳奸臣当道可南境依旧陈有精兵二十万虎视萧梁,可问题的关键在于上至帝王权臣下至黎明百姓早已不将曾被屠如猪狗的柔然人视作大敌,他们的目光一直都在一统天下之上!
想到这里张景宗再次摇摇头,他沉沉说道:”舅父,您真以为一个元孚便能力挽狂澜吗?你真认为一旦有事朝廷会将送往南境的军饷北上赈灾吗?
作可有可无之地,这里的百姓更不被视为大魏子民,在那些位高权重之辈眼中这里不过是囚犯与异族的聚集地罢了!难道这一切您在洛阳还没看够听够吗?“
他能够接受其余军镇的将校官吏对魏廷抱有不切实际的幻想,但绝不接受怀荒镇的人也如此天真!
因为这样的天真与盲目乐观换来的是死无葬身之地!
说完这番话张景宗吐出一口浊气,长久以来埋藏在心中的抑郁也在此刻得以释放,这是他第一次将心中的质问暴露于人。
回头看着舅父张宁的呆滞无语他不禁再次苦笑一声,看来这一夜自己这位舅父可难入睡了!
......
当然即便已是派出信使向元孚所在之地前去求援,但张景宗仍旧自己张罗着尽可能安置源源不断前来的难民。
在他的安排下苟南一等官吏一面带人登记,一面令军医巡视期间做好防护措施,务必杜绝传染病的存在。
同时在难民选八百青壮编为乡勇每日前往山林戈壁砍伐树木搬运巨石,尽可能在柔然人到来前修筑简易城墙。
这是张景宗目前能够做到的唯一能够阻止柔然铁骑的手段。
另一面库狄云带领风字营与部分山字营军士前往边境地带游曳,伺机伏击小股柔然轻骑,以期在大战爆发前尽可能增加山字营步卒的对敌能力。
一切就这么有条不紊的进行着,直到信使带着元孚的军令归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