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大嘴不是十三夭的牌面后。我冷静了很多,我意识到现在我们只有改变这种被王娃牵着走的局面才行,不管输的是钱,还是。。。我不敢往下想,但我知道一定要改变。我开始乱出牌。我坐在大嘴的上家。出的都是好牌,大嘴犹豫了几轮后,也开始吃牌了。我知道现在必须拿出勇气来,不然我们会逐渐的被压抑的气氛给击跨的。我可不愿意管王娃到底是出千还是使些我无法理解的招术。我只是无法忍受我们三人象待宰的羔羊,甚至连哀嚎都无法发出,太憋屈了。我甚至还开始的用调笑攻击王娃:王娃你也不过如此麻。再抓一手的白皮和红中给我们看看啊。是不是阳痿了啊。大嘴也顺着我说,“是啊,说不定还能抓五个呢。王娃只是冷冷的笑了一声,不理睬我们。倒是我和大嘴活跃起来的气氛。让阿戆稍微好受了些。他甚至吃了一张王娃打出的5条。
我和大嘴见状利马给阿戆一个鼓励的笑容,为他打气,也为我们自己打气。顺带还说了句:阿戆,这可是我们王大官人赏赐你的五毛钱哦,以后多发发好帖褒奖他老人家的伟大光荣正确。说着我和大嘴发出并不爽朗的笑声。王娃竟也被逗笑了,动了动有些僵硬的脸。象是一只猫对于一只老鼠敢于挑战自己的褒奖。
对于王娃的笑,我只敢轻轻略过。很快,这牌居然是王娃点炮给阿戆,我们三个有些得意。当阿戆接过王娃给的钱时,在两只手接触的一刹,我明显看到阿戆受了一惊。但我不愿意阿戆刚起来的信心被压制下去,也伸出手牌了他一下肩膀,好样的,我故意大声的说。大嘴也接了句戆哥威武,戆哥荡漾。王娃依旧是那么冷冷的笑。
看着他这么笑。我有种想拿起麻将牌砸起的冲动,但我没有这么做。我不敢,也找不出让自己敢的理由。如果只是他让我不舒服和恐惧的话,那我要砸的人太多了。
又打了几牌,我感觉到自己饿了,我想起来王娃说是给我们准备了吃的。于是跟他说我要吃夜宵了。休息一会。王娃听后也不说话,转身去了厨房。我似乎觉得他的行动有些僵硬。但也说不出哪里不对,也许我现在看他干什么都不对吧。
他离开后,我们三人互相望着,有千言万语,但说不出半句。很快,娃子拿来了准备好的夜宵。一锅准备好的钝牛肉。王娃揭开盖子,直冒着香气和雾气。王娃放下后又转身去拿来了碗筷。这一切都那么的自然。但唯一不自然的就是。这过程中,我们四个人都没说什么。大嘴比较贪吃。也是晚饭压根没吃饱,见了一锅香气腾腾的牛肉,急不可奈的用手去拈了一块放在嘴里。然后烫的直张嘴。好在他滑稽的动作逗笑了我和阿戆,我想我和阿戆当时肯定想的是,就算死,也要做个饱鬼,不是吗?
于是我们三个自顾自的吃起来。还问王娃有没有酒。王娃没动筷子,也没给自己准备。但听我们要酒,还是起身拿了几瓶过来。几杯酒下肚,大嘴问王娃怎么不吃肉,光和酒,王娃淡淡的说,消化不了。便继续喝了。
王娃的话触起了我读恐怖片的回忆,难道是人肉?于是我仔细观察了那锅肉,确定是我平常吃的牛肉,便不再去想。终于,我们酒足肉饱。
当吃饱喝足后,我有种感觉,这象是古代行刑前的断头饭,只是我们不知道接下来该面对的是什么。王娃见我们吃完后,有些得意。往好处想,是间接承认他的厨艺,往坏了想,是终于可以收网了。
王娃独自去收拾,我在好奇的趋势下,跟着他去了厨房。并没有什么异样。只是角落里有一个很大的不锈钢锅,也可以叫桶。拉面店里随处可见的那种。王娃并没有在意我跟在他身后。我很想去揭开那口钢锅,便故做轻松的问王娃那里面装了什么。王娃头也不回的说是肉。我追问是牛肉?王娃突然转过身,用轻蔑的语气对我说,你去看看不就知道了。我先是一惊,继而讪笑的说,有什么好看的。
王娃冷漠的朝大嘴和阿戆的地方瞟了瞟,示意我可以继续去打了。坐了下来,大嘴显然是吃的很舒服。微红着脸说要把王娃的钱全赢光。阿戆表示赞同。王娃只说:那可得看你们本事了
接下来的牌局让我很意外,王娃居然接连放炮。虽然他的牌的很不错。但听的总是单张绝张。很快,我们赢了不少,王娃也不说什么,倒是大嘴开心的很。很快天要亮了。我们都打起拉哈欠。以前我们就养成一种习惯。就是通宵玩的话一定在天亮前回去,不然眼睛会疼。
但唯一例外的是,这话一般都是我或者大嘴提。今天却是王娃提出来的:天快亮了,你们早点休息吧。后天大家都上班。明天晚上就不打了。下个星期我在联系你们。然后也不去洗牌了,完全自说自话的样子的。根本不问我们的意见。
也许是赢了钱心情好,又或是大家心底都轻松了许多,所以也不去跟他计较。就这么约定了下个星期5晚上继续王娃家打牌。王娃也不送我们,开了门就去厨房了,我虽然好奇的望了眼,但王娃昏暗的背影给我一种感觉,早离开早好。
出了小区,阿戆要我们算下输赢。虽然早有预感,但444这个数字却还是给我们不小的冲击。管他呢。大嘴有些无奈的说,就当他是高手,觉得自己出千不厚道,就又还给我们好了。然后自己一个人回家了,望着他渐渐远去的背影,我和阿刚心头略过一阵凉意。不知在哪个不经意的时刻,大嘴的身前后仿佛多了一个人,而那人的背影却是那么纤细,那么缥缈。
接下来的一周工作,明显我很不在状态。虽出不了大错,但干什么都提不起精神。我一直在思索那天我和阿戆眼花看到的背影。期间和阿戆联系过几回。阿戆说不出到底看清了没有。但语气确实象安慰自己,又是安慰我一般。大嘴倒很正常,天天跑业务。只是无意间跟我说过王娃煮的牛肉味道还真不错,他去了几家店出的都没那个好。
王娃会做饭我们知道好些年了,虽然说水平不错,但总不至于让人念念不忘起来。我甚至想过王娃是不是用了迷魂香之类的。但这种电影和书里才出现的东西,让整天在现实社会里忙碌的我觉得很遥远。虽然常幻想着自己是书中的主角,脚踏七星,面如冠玉,身边的师傅不是大罗金仙也得是国家某神秘组织的头领,美丽高贵的女人无一被自己给推倒。还哭着求着非君不嫁。但这些怪力乱神之事,却完全不敢把他与真实联系起来,我只是个普通人,一个普通到连搭讪都没成功过的单身青年,若是说小说里的东西能出现在我身上,那一定是各种悲剧的组合,失业,生病,撸管撸出前列腺炎之类的,甚至连强拆都没曾经想过,老家那片破房子,伟大的城市管理者恐怕连正眼都没带瞧过。
就在胡思乱想中,一个星期很快就要过去,而今晚,我又得面对王娃。我之前想过去出差,但单位里实在没法安排到我,经济不景气,连老板的应酬都少了。
周五晚上六点。我和阿戆准时到了大嘴家。大嘴的话语里似乎很期待晚上的麻将和王娃烧的牛肉。我和阿戆笑了笑他,真是爱吃。我半带疑惑的说,王娃跟你说了今天晚上还有牛肉给你吃?大嘴一听拍了下脑袋。哎呀,忘记问他烧了没。马上打个电话问问。
很奇怪,电话没人接。大嘴倒也不以为意,“MD,要是他没烧,我们就把他给烧了。”人肉的味道还真不知道什么样呢。说着笑了起来。
我和阿戆疑惑的对望了眼,并没有觉得这个很好笑,而是觉得很恶趣味,虽然以前讨论过很多回,还旁征搏引的吵过。但现在,我只觉得这种话题只会我难受,胃微微的翻腾下。
我提议随便先去吃点东西,大嘴却不愿意,说要多留点肚子。还让我和阿戆尽量多吃点,晚上他可以多吃几口。我和阿戆无奈的笑笑。下楼吃饭去了。
、到了约定的时间,大嘴猴急的催着我们快点,虽然我知道我早去晚去都是得去,但我依然尽量拖沓着脚步。谁敢肯定不会出现一个紧急的事情,比如我家人打电话告诉我,中了500W大奖了,要我回去商量怎么分钱。
进了王娃家,王娃似乎比上个星期看起来更阴沉了,脸颊明显消瘦许多,说起话来低低的,冷笑起来皮都不带动。这给我感觉很不好,我问他是否病了,他摇头,不在说什么。我无奈的坐了下来。只有大嘴依旧兴奋的说王娃烧的肉好香,今晚要多吃点。我和阿戆更疑惑了。王娃从头到尾没说过烧肉了啊。我忍不住,问了句王娃,王娃还没说话,大嘴却嘲笑我鼻子真差。这么香闻不出来。阿戆也疑惑的望着我。我摇了摇头,不再说话。王娃示意我们好开始了。
打了几圈,比较正常,大嘴大概是心情好,糊了很多把。我也乐于见到这样的情况。我和阿戆大嘴还简单的聊着。不知谁说到公交上碰到一个美女,没敢要号码。我突然想起该问问王娃女朋友怎么样了,什么时候结婚。王娃望了望我,抓起一个红中后,冷冷的说句:她永远会在我身边。低下头补了一张牌,不说话了。
我只感觉一股凉意从头皮唰的降到脚底,身体哆嗦了几下。王娃刚才的眼神无比的怨恨和坚定。甚至连大嘴都被惊的一时没敢动。
在王娃说过那句让我恐惧的话后,牌局开始变了。他的眼神也愈发的阴冷和恶毒了。先是他连续几把都能抓满红中。4个血红的中字,血红的让我不敢去看,再是4张棺材板,而我们三个再也抓不到一张。最后连发财我们也摸不到了。
我们输的很惨。他把把都能抓满12个花。而我们只有靠可怜的春夏秋冬和梅兰竹菊。或者三个风向牌凑花。我记得以前我们开过玩笑,要是一个人能把中发白全抓了做大三元,不是爽翻了。阿戆当时还说过要么是遇鬼了,要么被我们打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