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咱们身份低微,可不敢和你同桌用饭。”
听说要让自己上桌,郑管家几人连道不敢。
薛文誉将郑管家按在椅子上,笑道:“今儿个高兴,坐一块吃顿饭算啥,反正又没有外人。”
推脱不过,郑栓和胡氏只得坐在下首。
热酒早已烫好,薛文誉拿着酒壶给三人各斟了一杯,举杯道:“今天是咱们来庄子的第一天,虽然感觉落魄了许多,但这只是暂时的,来,大家共饮此杯,预祝明天会更好!”
几人都有些唏嘘,这几年,他们跟着薛文誉,也经历了不少事情。
如今的大起大落,他们心中实在是五味杂陈,好在薛文誉平安无事,只要有他在,几人就有主心骨了。
喝了这杯酒后,薛文誉招呼一声,几人迫不及待的拿起碗筷吃了起来。
郑栓夹了一块麂子肉,放进碗里狼吞虎咽,边吃边吹捧道:“唔唔……公子做的菜真好吃……”
“不错,这兔肉这么做竟这般滑嫩,倒是很和我胃口。”郑管家牙口不好,就尝了一块粉蒸兔肉。
胡婶早就想迫不及待了,等将几样菜挨个尝过后,她脸都被臊红了。
前些日子,薛文誉老是抱怨饭菜不合胃口,开始她还觉得是公子嘴叼了。
现在看来,自己的手艺确实不行,以后要多请教公子才是!
这顿饭吃的众人都很尽兴,等酒足饭饱,才各自去忙碌其他的事情。
……
清晨,薛文誉被鸡鸣声吵醒。
平日里,他都是要睡到日上三竿的。
而今天,在听到鸡叫后,他就麻利的起床,穿好了衣服。
胡婶每天都起的很早,此时已备好了早饭,薛文誉胡乱吃了几口,就带着郑涛出了门。
昨天和里正闲聊的时候就说好了,今天要去看自家的田地。
村口,王德仁正在对一个汉子交代什么,见薛文誉过来,两人赶紧行礼。
王德仁有些为难的说道:“这是我大儿子王发,老朽腿脚不便,怕耽误公子行程,就让他替公子引路吧?”
薛文誉知道他是想让儿子露个脸,也乐于送个人情,便道:“那就有劳了。”
三人顺着村口大路向西,再跨过一条大河,就到了河东岸的田地间。
“公子,这块界石向西,就都是您的地了。”
走到一块刻着“薛”字的小石碑处,王发停下了脚步。
顺着他指去的方向,薛文誉放目远眺,眼前是一块开阔的田地。
昨天他已经打听清楚,佃他地的基本都是小王村的农户,此时地里光秃秃的,没有播种任何的庄稼。
薛文誉走在田埂上,随意的问道:“现在收成还好吧?”
“不怎么好,这年月哪有好收成。”
王发是个闷葫芦,回答的时候飞快的瞟了薛文誉一眼,随即又低下了头。
薛文誉不由失笑,别看王发老实巴交的,但心眼还是挺多的。
见薛文誉发笑,郑管家还以为他是想在佃租上做文章,小声道:“这倒是实话,十几年来,天气变得越来越冷,庄稼也连年减产,百姓们也是苦不堪言,唉……”
薛文誉脸上的笑容逐渐僵硬。
他艰难的转过身,张大着嘴巴问道:“你是说,这天气变冷,是最近十几年才这样的?”
郑管家想了想,肯定的道:“确实是,十几年前一直风调雨顺,但从顺佑五年起,天气就日渐严寒了。”
“这……我……”
薛文誉只觉的手脚冰凉,心脏的跳动都慢了几拍。
难道自己身处于可怕的小冰河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