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下一个画面,却让萧三郎的嘴巴一下就咧到到脖子。
那宋之问起初跟着胡姬们手舞足蹈,恰似疯癫之状,紧接着,那厮突然一个蹲身,歪着脑袋向舞姬们裙裾扫视。
那康娅慌忙止住身形,按住飞扬的裙裾,一脸愠怒地盯着宋之问,却又不敢大声斥责宾客。
“放肆!”陈子昂霍地站起身,怒道:“作此丑行,简直猪狗不如,实乃辱没我等读书人的名声!”
“就是就是,连小爷我都看我下去了!”萧清起身附和道,“这种人书都读到狗肚子里去了!”
“不老二位出手,此事交给我游某好了!”游缴拍案立起,撸起袖子,戟手一指宋之问,“你这无赖,先吃我游十八一拳!”
萧清赶紧拽住俩人,讪讪笑道:“稍安勿躁,稍安勿躁,此等小事,交给小弟处理!”
美酒尚未喝完,胡旋舞尚未看够,若是闹下去,众人都要不欢而散,他可不干损人不利己的事。
嫉恶如仇的陈子昂和萧清都扭头看向萧清,腹黑的萧三郎却是一脸坏笑。
“你想跳贴面舞是吧?”他伸手从银盘中捏起一枚胡桃(核桃),在手中掂了掂,瞅准时机,伸手一丢,“小爷让你跳地躺舞!”
大厅内乐鼓喧天,众人的注意力都在场上,谁会注意到他的小动作?
酒品即人品,这话一点没错。那宋之问正舔着脸围着几个舞姬像蚂蚱一样乱蹦乱跳,丑态百出而不自知,一张脸还不停地往康娅面前拱去,康娅早被他的口气熏得几乎晕倒。
那胡桃出溜一下,就滚到了他脚下,宋之问啊呀一声,身子打横,只听咚地一声巨响,两只脚就朝天了。
这一跤摔得可不轻,四个胡姬惊得掩住了朱唇。鼓乐声戛然而止。
“哎哟,哎哟……”宋之问嘴上一迭声地痛叫,只感觉尾巴骨似乎是断了。
如果不是杨炯上前将他搀起,那厮一时半会都爬不起来。
杨炯眉头紧皱,宋之问的丑行无疑令他颜面扫地,怎么就认识了这么一个不知羞耻的朋友?
厅中所有人无不笑倒,这比节日里去看那些侏儒表演的俳优剧更可笑,可见宋之问今日是如何狼狈如何滑稽了。
“谁?是谁陷害我!”那厮痛得呲牙咧嘴,一边揉着屁股,一边环顾左右,“给我滚出来,我宋某岂会放过你?哎哟喂,疼死我了!”
见萧清双臂环胸,看着他贼兮兮的发笑,宋之问伸手怒指他,喝问道:“是……不是你!”
“我说宋之问,饭可以乱吃,话不可能乱讲。无凭无据随意攀扯,这是诽谤!”萧清眉头一挑说道。
“你这阴贼小人,我、我……”
“宋郎,你受伤了,我扶去找医工看看吧!”面对众人的指点嘲笑,杨炯的脸有点黑,几乎是强行将宋之问拽出了大厅。
这宋之问好不容易攀上杨炯这一层关系,恐怕要前功尽弃了。从今以后杨炯岂会再与这种人来往?
“萧郎好手段!游某敬你一杯!”游十八举起酒樽哈哈一笑道。
“妙极!妙极!”陈子昂也看着萧清,拊掌大笑,“三郎果真是一妙人!来来,陈某也当敬你一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