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有放不下的东西,我也有啊!”
宋玉洪说出这话时,声音带了哭腔。
祁瑜还从未见过宋玉洪如此失态,恰好在这个时候,小猫儿出现在了他的脚下,伸出爪子挠了挠他的衣服。
他看着小猫儿清澈的眼睛,好像能读懂它在说什么一样。
“宋兄……”
只是祁瑜刚开口,宋玉洪竟然低下了头,伸手捂着脸,肩膀抖动着,眼泪从指缝间溢出来。
宋玉珠看着宋玉洪这副样子,心里难受极了,她印象中的二哥一向是玩世不恭、向来不把任何事情放在眼里的,他会愤怒、会发脾气、会反唇相讥,可是她没想到,他还会哭。
她想安慰宋玉洪,可是她开不了口,只好寄托希望于主人,然而……
主人似乎并不擅长安慰别人的。
宋玉洪抹了一把鼻涕眼泪,满脸通红地抬头,“祁兄,你知道求而不得的感觉么?”
祁瑜怔了怔,宋玉洪自嘲的笑了笑,“你哪里懂,你又没动过真感情,不像我,我傻。”
“男儿志在四方、志在家国天下,又岂能拘泥于儿女私情。”祁瑜理所当然的对宋玉洪说,只是刚说完这句话,他却能感觉到脚下的猫儿仰着头,呆呆的注视着他。
宋玉洪举着一根筷子,一边敲酒杯一边道,“我就知道你不懂,从我认识你第一天开始,我就知道你是个木头人。”祁瑜的冷漠是从骨子里散发出来的,也许是常年久病缠身,所以才让他对万事万物都抱着无所谓的态度,在肆意张扬的宋玉洪眼里,祁瑜一直是一个没有情绪的人,“幸好你没有喜欢的姑娘,被你这样的人喜欢,肯定也不是件好事。”
祁瑜听了这话,反而笑了笑,“是啊,幸好我没有喜欢的姑娘。”
宋玉洪也意识到,对祁瑜这等从不关心风月的男人讲述儿女私情的痛苦就好比对牛弹琴,他也不再纠结这个话题,只是又闷闷的喝了几口酒,把自己彻底灌的人事不知,最后一边大吵大闹胡言乱语,一边被扛回了客房。
莫少欺埋怨祁瑜,“少爷,你怎么不拦着他,让他喝这么多?”
祁瑜也喝了几杯酒,现在头胀的厉害,一直在揉太阳穴,听莫少欺这么问他,他淡淡的呷了一口茶,“他要喝,拦着有用?”
莫少欺倍感无语,“是啊是啊,最后熬夜煮醒酒汤的人还不是我!”他发牢骚说,“我明明是大夫、是医者!现在都快被你使唤成厨子了!”
祁瑜只是笑,莫少欺见了更生气,“你早些睡,那个祖宗交给我伺候!”
莫少欺说完转身就走了,祁瑜打算上床就寝,正要熄灯时,发现小猫儿卧在离他很远的地方。
他对小猫儿招手,“珠珠,过来。”
每次他喊小猫儿名字的时候,心里都会有一种异样的感觉,他在想,当初根本不应该给小猫儿起个这样的名字,和怀远侯府的那个玉珠姑娘太像,明明是并不熟稔的两个人,却因为一只猫,让他一直想起她、惦记她。
算算年纪,小姑娘今年应该也十四五岁了,不知道还是不是当年小豆丁的模样,他想着,竟然隐隐期待着他们再次会面。
当年,小姑娘对他说,期待着有一天能和他重逢。
他只当作个笑话,毕竟对自己并没有信心,他从来没有想过自己能活过二十岁。
命运无时无刻不存在变数,他的身体有所好转,可是她却躺在床上像个活死人……
想到这里,祁瑜有种说不出的唏嘘,再一抬头,却看见小猫儿还远远的站着,傻傻看着他。
这蠢猫儿,祁瑜又招手,让它过来。
它没有动,低下头,别开了目光。
这倒让祁瑜很新鲜,往常这猫儿巴不得天天抱着自己的脖子粘着自己,他常常在怀疑自己养的是不是一条狗,怎的这么粘人?可是今天这是怎么了,小猫儿站在原地不动,一副精神萎靡的样子。
看起来是不高兴了。
祁瑜还很少看见小猫儿这副样子,所以还以为是小猫儿生病了。
他穿上鞋子,往小猫儿的方向走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