仍然活跃着的酒客已然只剩下了三分之一这是扣除掉已经离开了的人,还留在酒馆里的比例。
难不成那位大人已经忘了要回去的事情?应该不可能吧
但从这里启程要返回位于山顶的风暴崖,现在的时间已经有些紧了啊
就算马上走也
弥斯坐不住了。
酒馆的二楼看上去也似乎有些年头了,许多地方都甚至没有翻新过。踩在上面感觉有一种塌陷感的木板过道边上胡乱地滚落着一些木桶,有些甚至还装着不知名的液体。许多角落里都结满了蛛网,扰人的蚊蝇在耳边“嗡嗡”直叫,烛台的分布也异常稀疏,许多地方完全就是一摸黑。
据酒馆的粗胖老板所说,怒勒祖尔萨宁噢不,伯力斯彭大人的房间就在走道的最尽头,那最摸黑的角落里。
“闻起来和我家的羊圈差不多”弥斯捏着鼻子自语道,这家酒馆楼下的装潢和楼上可完全是两回事。
或许他们还没攒够修楼上的钱?反正这不重要。他轻轻叩响了房门,希望不要打扰到大人的“正事儿”。
门里边传出来的动静可不小。
“是不是来的时机有些不对”他的脸立刻变得通红,想象到目前正在里面进行的“活动”。他转过身,准备离开无论如何在这种时候打扰别人的人都是不会受欢迎的。
但似乎从房里传出了一些不太寻常的声音?
那倒不像是在木板床上翻云覆雨的声音当然弥斯并没有实际听过那种声音到底是怎么样的。那声响,倒更像是在焦急地拍打着床铺并猛烈挣扎的声音
“快来人!帮帮我!!!”
足有手掌宽度的厚木板门隔音效果着实无可挑剔但里边的声音,分明是在呼救啊!
“救命!!!”
听起来像是那个女人被人掐住了脖子,甚至连呼吸都有困难了!
觉察到了这一点的弥斯这可无法坐视不理了。
弥斯抬起一脚,猛地踹开门,高声喝止道:
“你在做什么,大”
门并没有锁。
但他义正言辞的呵斥声戛然而止。
“快!快来帮忙!我快喘不过气了”
那位正被光着屁股的怒勒祖尔萨宁大人的粗壮身体压在身下,甚至只能勉强挤出半个头的瘦小女人见弥斯进了房,急忙呼救道,她同那位“体面”的骑士大人一样,一件衣服也没有穿。而对所有叫喊声全无反应的祖尔萨宁大人正以相当不堪入目的“大”字姿势趴在她的身上,打着惊天动地的呼噜他已经全无知觉的手指上甚至还挂着一个橡木杯,里边的酒水已经完全洒在地上。
这个睡得和冬眠的黑熊一样的骑士大人显然对这位卡莉夫人来是过于沉重的负担。
“骡子脑袋,你还愣在那儿干什么?!快快来帮我!!”
卡莉夫人一边拍打着木板床一边激动地朝弥斯骂道。
“快!我的手嗷!要麻了!!!”
一边扭过头尽量不让自己看着这疯狂肮脏的场面,一边使劲用自己的背顶起祖尔萨宁大人那壮硕的身躯。他使了吃奶的劲儿,终于成功地使这位大人翻了个身同时也终于让那个一直悬在他手指上不肯落地的空杯子与其它被随性地丢弃在床脚下的同伴团聚了,那掰手指算起来起码也得有十好几个。
尽管如此,这位卡莉夫人还是费了好大的劲儿才把自己的腿从那位骑士大人长满黑毛的粗腿下面拔出来她似乎也并不着急穿上衣服,只是赤着身子坐在床边,喘着大气。
“真够呛!哈”她这么说着,像是刚从什么相当危险的情境中脱身一样。
然后她这才开始仔细打量着面前这个别扭地转过头的十二岁小男孩。她胸前挂着的两坨不加掩饰的布袋儿和下腹部的那圈令人作呕的赘肉令弥斯根本无法正视她。
“你是这家伙噢不,这位大人家的公子?”
“算是吧”
“噢,我明白了。私生子!”那位卡莉夫人就这么下了结论。
“呃”
“真是辛苦啊,我能理解!”卡莉夫人一边自作主张地点着头表示认同,一边自顾自说了下去,“要取得名分也是一件不容易的事情,对我们这些人来说!”
弥斯当然不想就这个话题继续进行下去。
“他爹地他喝醉了?”
“我的妈,做着做着突然就睡死过去了,睡得像头猪似噢不,请原谅我对大人的不敬!!!呃,睡得像个那啥玩意儿”
“您能弄醒他吗?”
她转过头去,突如其来的一巴掌抽在了毫无知觉的祖尔萨宁大人脸上,把弥斯吓了一跳。“瞧,没动静。”
“如果大人醒来知道这件事情”弥斯不禁想到。
“但这不是现在的当务之急!时间!时间才是!!!要是不能在预定时间之内回去的话,可能就完蛋了!!!”
想到这里,弥斯也顾不了那么多了。他也扑了上去,照着祖尔萨宁大人的两边脸颊上一顿猛抽,一边嚷道:
“快起来,爹地!!!再不回去要被夫人发现了!!!”喊的时候他甚至还留意到了自己扮演的“私生子”的角色。
他正狠狠地来回抽着祖尔萨宁大人的耳光,但大人嘴里突然蹦出来的一句话吓得他一下子跳了回去。
“夫人?”
“你醒了吗,爹地?!”弥斯小心翼翼地问道。
“奇拉”酩酊大醉的祖尔萨宁突然开始呼唤自己女儿的名字
这可和剧本上不一样
弥斯只好尴尬地朝那位卡莉夫人笑了一下,“我的名字。”她的名字听起来倒颇像是男孩子的名字。
“你妈咪回来了?”
“是啊是啊!回来了!快回去吧,要不就要被发现了!”
“那么我们快祈祷吧”
“祈祷?”弥斯听得一头雾水。
“哈莱雷亚!她啊,从天堂回来了呀!!”
他高呼了一声,混乱的言语中充满了感激紧接着,他又睡了过去,呼噜打得比之前还要响亮。
但弥斯,突然说不出任何话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