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费尔贝尔上将。”李德高喊。
“是!”胖子立正,但凸显的肚子和蹶着的屁股让他一脸的威严显得滑稽可笑。
“你的13军负责攻占谢尔普霍夫,牵制苏军49集团军,全力掩护你的部下。”
“是。”胖子高声回答,眼巴巴等待下文,元首却转到53军军长面前。
“魏森贝格尔上将,你派出一个师,顶住苏军50集团军的可能的进攻,同时抽出一个团佯攻。今天我们……”
“明白。”没等元首说完,魏森贝格尔两脚并拢。
李德向他瞪眼:“明白什么,我还没有说完呢。今天我们就到你的前沿阵地,看看冬壁工事。”
“明白。”军长精神百倍地回答。元首到他的军视察工作,这是他的荣幸。
李德长长地出了一口气,对鲍曼挥手:“准备出发。”
他转身对刚进门的爱得莱德小姐说:“我派人把你送到专机上吧,你应该和鲍尔呆在一起。”
“不,我要到前线。”她噘起嘴,扭转身子。
施蒙特也小声劝她:“按照陆军的传统,前线不能出现女兵,何况你是女服务员……”
“就因为我是女服务员,我可以照顾元首的生活嘛。”她涨红了脸,听得李德不好意思起来。
将军们冷漠地站着,不耐烦地看表。
小姐好像嫌元首不够难堪似嚷嚷:“革命这么多年了,还成天讲这个传统、那个习惯的。你看人家俄国,都有女坦克手了。”
于是,将军们也陪着他们的元首难堪,聪明的小爱得莱德姐又为自己找到个理由,说与鲍尔在一起,孤男寡女不方便。
鲍曼过来息事宁人:“这样吧,在前线你穿着裙子不方便也很显眼,给你一套军装穿上吧,我再给你一枝笔和一个小本子,你就冒充回随军记者吧。”
“好呀,就凭你这几句话,回去我入党。”
“入党是个神圣的事情,不是想入就能入的。你以为申请加入美容俱乐部啊。”
……
中巴车不紧不慢地向南,在他们右边一直响着沉闷的炮声。汽车开了一段距离后元首才说出目的地:以南70公里的别廖夫。
出发不久下起了雨夹雪,雪落在地上很快就化了,灌满了弹坑,大地又遍布泥浆。越往前走车辆越颠簸,中巴车几次陷进泥坑里,到了后来,原先的公路变成布满弹坑的小道,不得已,魏森贝格尔军长征用了一辆带蓬布的8吨半履带卡车,上至元首,下到服务员,大家通通挤在一起。
卡车顺着铁路行驶,远远看到一条小黑点组成的带子,再近一点看到带子还在动弹。“停!”元首突然喊道。他看到右边一个熟悉的身影,一个中尉站在堆成小山的弹药前,指挥一群人搬运货物。
不,这不是一群人:从货物处开始每米站着一个人,一直站到遥远的天边。从后方运来的货物:从子弹到面包,从棉衣到炮弹,源源不断地通过这条人肉输送带送到前方地下仓库和掩体里。
李德从车厢蓬布里钻出头,确认那个中尉的确是戈培尔的养子哈罗德后又迅速缩回来,让施蒙特把他叫来。
施蒙特从后面跳下车,不料跳到弹坑里,车厢的人纷纷跑到后挡板处,望着一身泥水,狼狈不堪爬出水坑的陆军副官直乐。空军副官贝洛向他喊叫:“什么时候你转行当海军副官了?”
哈罗德困惑地来到卡车后面,惊愕地见到一个上将爬在车后挡板上向他招手。
他把手中的记事本递给旁边的人,并把那个士兵打发走后爬上车。如果说刚才是万分惊愕的话,上车后简直是极度震惊了:
元首,元首竟然坐在这种简陋的车厢里冲着他笑。他揉揉眼睛,眼前还是元首他使劲掐自己的大腿,很疼
他认识元首比好多老党员、老将军都要早。三十年代初,纳粹党还未上台,母亲设计了一套希特勒少年队的服装,让他穿上站在希特勒面前,元首拍着他的脸对母亲说:“玛格达,这是我国第一名希特勒少年队员。”
元首首先发话了:“我们的第一名少年队员转行当运输队长了。”
哈罗德反应过来了,精神抖擞地敬纳粹抬手礼,右手尖碰到支撑蓬布的铁杆子上,疼得他呲牙咧嘴,但心里觉得暖呼呼的。
“敬军礼就没事啦。”不知是谁幸灾乐祸地咕噜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