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张剑锋我微微弯下腰,点了一下头,笑着打招呼:“剑锋?你也来了?”,张剑锋尴尬的移开看我的目光,低下头顺便咳嗽一声,说:“是啊,你也来了?”然后很自然的抬起头,不漏声色的看着我的脸。我也看着他,眼底里满是笑意:“嗯!你家孩子是男孩女孩呀?”“女孩儿,你呢?”“男孩儿。”。短短的对话还没结束,孩子们却已经排着队走出来了,于是我和张剑锋各自忙着在队伍里寻找自己家的孩子,等张剑锋再回过头来寻找我的时候,我已经带着孩子往家走了。张剑锋看着我领着孩子袅娜的背影,心里有些怅然。
中午十二点半,我要把逸飞送回到学校里去晚上四点半放学,再接回来。周而复始。我的工作就是照顾好儿子逸飞,晚上监督儿子的学习,作业写完了,娘儿俩躺在床上,逸飞听完了我这个妈妈绘声绘色的给他讲的故事,再睡。格林童话,安徒生童话,很多童话故事都听完了,看着儿子眨巴着亮晶晶的眼睛,我就给他讲一千零一夜,中国古代传说,甚至是现代文学故事,每天的故事都不同,天天换花样儿。这个节目,是儿子逸飞从出生就一直保留到现在的,娘儿俩都喜欢!我觉得,这叫早期智力开发!
进了门,逸飞把帽子挂在门口的衣帽架上,换上小拖鞋、洗了手、进了客厅,坐在电视机对面的沙发上。一只手抓起遥控器,另一只手端起妈妈给准备好的果汁先喝了一大口:他可以看半个小时的动物世界,这是和妈妈说好的。逸飞很乖,妈妈说的话就是规矩和命令,他知道,妈妈很爱他,妈妈说的,一定是为了他好。
赵鹏一向不怎么在家吃饭,每天都不知道去了哪里。他在铁路工作,上一个完整的班儿二十四个小时,休息四十八个小时,三天一个班,活儿不累。可这对赵鹏来说是个很闷的工作,天天如是,一个人对着电脑看车次,戴上大檐帽儿拿着指挥旗出来接车次,枯燥、单调。于是每天下了班,他就一头扎在玩麻将的人堆儿里,“放松”去了,玩到很晚,甚至夜不归宿也是经常的事。我和他谈过,生气的时候也闹过别扭,但是赵鹏前脚刚发过誓,后脚就忘得一干二净,照样还是该干嘛就干嘛去!我觉得总吵架丢人,再说对孩子也不好,逸飞早熟,懂事儿太早,我不希望赵鹏这个父亲在孩子眼里是个坏人,渐渐地也就习惯了丧偶式一个人拉扯孩子的生活。一年四季,大大小小的事情都是我的,哪怕我生了病,也是一个人挣巴着,赵鹏回来,充其量能买一些零食和药片儿,一转身,就又没了踪影。
我总想着公公老赵头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