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苗慢慢熄灭,黑烟袅袅飘散,夜幕已深了,静谧的午夜里只有呼吸声可闻,但是莫非的意识却无比清醒,他聪明地从大汉们均匀缓慢的呼吸声中辨认出来他们已经酣睡过去他要逃跑!
机会只有一次,莫非不是没有想过在以后的日子里等待更好的时机,只是他们看起来确实睡的很死,这个诱惑实在太大了。
拼了!
这是莫非决定行动时脑海里闪过的最后一个念头。
他屏住呼吸,慢慢爬起,丝毫不敢弄出一点声响,直到他直起身子,然后轻轻迈下了第一步。
“哼!”狂暴的声音从后方响起,是肯特!
“妈的!”莫非毫不犹豫,撒开腿就跑。
只是他快,肯特更快,没跑两步就被那粗壮的手臂提起,重重摔到了地上。
“哼!不知道我是干劫匪的么,睡觉发生什么我可都一清…”
“让我走!!”莫非的一声咆哮打断了肯特猖狂的话,他从地上爬起,转身看向肯特,眼神疯狂而愤怒,那张清秀的脸庞也变得无比扭曲,就像…就像一头发怒的狼!
莫非的反应把肯特吓了一跳,那漆黑的瞳孔,好似通向地狱一般!
不过随即肯特就被彻底激怒了,因为他接受不了被一个小孩给吓到的事实,这令他觉得丢脸羞愤!
肯特面目狰狞地冲上前去,一把抓住莫非的头发,毫不费力地把他按倒在地上,用脚底板使劲地碾压着莫非的后脑勺,言语之中充满了邪恶:“让你走?可以啊!前提是你得打得过我!打不过怎么办?那就只好服侍大爷一生一世了!”
随即他发出了几声放肆的大笑,“哈哈!像你这样既没有背景又没有力量的贱种,这片大陆上不知道有多少个!老子要你,是看得起你!他妈的你别不识好歹!”
其他的佣兵也不知什么时候全醒过来了,他们在一旁为他们的头儿起着哄,眼神中充满着幸灾乐祸。
莫非的泪水早已浸湿了双眼,他的脸被肯特的脚无情地在雪地上摩擦蹂躏着,透骨的刺痛传来,伴随着些许僵硬,些许麻木,还有些许冰凉。泪水与融化的雪水、泥土杂糅在一起,迷蒙了他的双眼,那是苦涩的滋味……
“别,别,别…逼我…”
唇似乎破了,可却偏偏没有任何感觉,是没破吗?
好冷,好痛。
为什么?为什么这世间的恶,如此放肆如此猖狂?为什么要默默忍耐,为什么要忍气吞声?为什么当它一遍又一遍袭来的时候,你还要保持那一点内心的真良呢?
为什么偏偏是我?
是从什么时候起,为什么偏偏总感觉,是一个人,独自,去面对呢。
是什么?摧毁了最后一道城墙,是什么?当内心被堙灭。
是什么,打开了那未知的门。
肯特踩踏地越来越重,他的笑声也越发邪恶与癫狂,直到直到他发现脚下的东西突然再也踩不下去,而且立马迅猛地变高变大!差点将他掀翻在地!当他吃惊地反应过来,转眼去看那脚下之人,只见哪里还有那个瘦弱的小孩的影子!
那“东西”慢慢站了起来,比肯特还高出两个头不止!全身肌肉线条优美有力,长满了灰色的毛,人身狼首,最为夺目的是那双碧绿色的眸子,在黑夜中散发着幽光,叫人一看就觉得发凉可怖!
大汉肯特还没来得及发出一个惊讶的音节,就被狼首生物那只比头还大的爪子抓住了头颅,另一只爪子抓住了他的腰,然后在肯特一声惨绝人寰的凄厉大喊中被生生撕成了两半!
大汉的眼睛瞪得老大,可怕地鼓了出来,仿佛不敢相信他已死亡的事实!他的内脏、肠子带着鲜血飞贱到狼首生物身上,染红了它的毛发,使其看起来愈发地妖异恐怖。
“吼”狼首生物突然仰天长啸,似乎宣泄着他那与生俱来的暴戾!吼声蕴含着一股狂野的穿透力,让每一个听到的人都觉得有如深深刺入了自己的内心!
剩余的五个佣兵被吓地不知所措,直到他们中离现场最近的一人被狼首生物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刺穿了心脏,其余成员才吓得屁滚尿流的往外逃跑!
“怪物!怪物!呃…”又有两人的胸膛被狼爪由后向前捅穿了,这狼首生物的力量简直大得不可思议,他们连招架的勇气都没有。剩余的两人很聪明,他们分头逃跑,速度很快,但那却只是相对于人类,狼首怪物的下肢又长又健美,充满非凡的爆发力,速度不知是他们的几倍。
只三秒,它追上了其中一人,没有丝毫阻滞,狼爪就贯穿了他的胸膛。狼首生物好像没有放过任何人的念头,它矫捷地转身,然后朝最后一人全速狂奔而去!
最后一个大汉名叫巴基,他不知道成为唯一一个现在还活着的人是不是一种幸运,他也不知道会不会重蹈队友的覆辙,他只知道他已经为他恶贯满盈的一生后悔到了极致,要是活下来他一定会金盆洗手,做个好人,所以他卖命地狂奔。
跑着跑着,他竟然发现自己已经跑出了树林!看见前方居然有微弱的火光,那是什么?是一个队伍!他们在黑夜里举着火把前行,而且全是骑兵!看见这一幕,他仿佛抓到了救命稻草,立马使出吃奶的力气大喊:“救我!救我!!有怪物!!”
听闻声音,队伍驻足。
骑兵队伍的装备精良,排列整齐,似乎不像是佣兵。
“康纳斯殿…大人,前面好像有人求救,怎么办?”队伍中有一人发问。
“先看看。”回答的人很年轻,锦衣华服,应该是他们的领军人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