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在一个村子,杨三汉一家人又搬到村中间来,王新生收拾南头桩子的事情听说了,可近来老大儿子书理忙活着置办桩基,张罗人手准备修一院子,不得空都没注意这些。
晚上吃了饭,坐到门墩上歇会,听门上的人说王新生一家子都搬到南头起啦,杨三汉心里头不相信,特意跑了一趟腿,见着门上挂了个茄子这才死心,总感觉哪里不舒服。他在门前没敢耽搁,直勾勾地朝着大窑去,想问问自己婆娘知不知道这回事,脸色有些沉。
“巧花,巧花……”人还没有进窑门,杨三汉一个劲地喊着话,跟个催命鬼一样,急切切得很。
“咋啦,咋啦……发生啥事啦?”巧花正在窑里头洗锅,听着自己老汉这一阵子的喊叫声,还以为发生啥大事情了,抹布一丢直勾勾地往前跑,心慌慌得都提到嗓子眼了。
“你知道新生一家子搬到南头去住了吗?”杨三汉丝毫没有注意到巧花慌张的模样,心里头念叨着王新生的事情,直愣愣地问着。
“知道呀,咋啦,你这着急嘛慌的就是为了个这事情吗?”一听这话,巧花才明白自己白操心啦,悬空的心缓缓地落地了,盯着杨三汉摇着头,没客气地说着话。
“咋没见你说里?”
“说别人家的事情弄啥哩,给你说了你还有啥想法里。”竹叶懒得跟杨三汉执呛,转身朝着洗了一半地锅跟前走了过去,拾起抹布继续干着活,懒懒地唠叨两句。
“外南头桩子不是给建军跟兰萍结婚准备的,咋现在一家子都搬过去啦,事情不能这么办吧,要是叫器休外亲家知道了还得了。”见着巧花忙活去了,杨三汉坐到炕棱畔,点了根旱烟,时不时地唠叨着。
“人家屋的桩子想咋住就咋住,少管闲事,当初我就给你说不要淌外浑水,你以为新生在屋里头能做主呀,还不是幻樱说了算。村里头谁不知道徐幻樱是个人精,建军娃好归好,可掺了外婆婆事情就难办了,也不想想这几年外王家的收入多半都是建军娃在窑上,其他两个儿子弄啥啦。只要幻樱一声话,屋里头的人还是是团团转,建军又不爱说话,幻樱人心眼多,住到南头有啥稀奇的。”巧花不想念叨不想念叨,还是没有忍住,跟杨三汉数落起来。
“照你这么说,这下子算是日塌了,兰萍以后日子不好过哩。”杨三汉听着巧花说得话,想着过往的事情,心里面咯噔一下,“以前我知道幻樱会作精zujing,可这耍心眼都用到自己儿身上去了,这婆娘太……”
“太咋啦?你经常去新生家,难道你都没感觉出来,幻樱外心长得不对。建国、建军、建业按道理都是她儿,十月怀胎生下来的,可终究是一碗水端不平。建国、建业嘴能会讨人喜欢,建军随了新生没多话,幻樱打小对老二心里头都比不上老大、老三,可老二人老实能下苦,屋里的顶梁住,自然她想要紧紧地跟着老二,也好给老大、老三多挣些东西,贼精贼精的。这回的事情我听门上的人说,先前倒没有这想法,幻樱回了一趟娘家,回来就出神了,多半都是她娘家大嫂的教师jiashi。”
“啥?娘家大嫂,得是外徐世佑的婆娘,庙前外高荣民的妹子高荣花……”
“是的,就是外婆娘,娘家又没有啥人,幻樱以来跟外大嫂子走得近……其实,我是听她外大媳妇仙凤说得……你不要看外幻樱跟仙凤在外人眼里好得很,暗地里娘们两个不知道心里头有多少疙瘩,要不是建国出了外一趟事,幻樱才不会想着法留仙凤,你又不是不知道当初结婚的时候外可是不愿意的……”锅收拾完了,巧花就近坐到炕棱畔嘀咕。
“哎,新生外好个人,寻了这样一个婆娘还真是够难成……算啦,不说人家的事情了,要是金玲知道搬到南头的事,估摸着器休要有动作啦。”越听杨三汉觉得恶心得很,索性不想念叨,倒为自家大儿媳妇操起了心。
“那肯定了,当初要不是一个劲地说有桩子,这婚事恐怕还成不了里……”
正说着话,院子里面传来金玲跟书理说话的声音,好像在争执些啥事情,离得太远窑里头又听不清楚,杨三汉跟巧花心里头一阵紧,娃们到底咋啦些,你看看我,我看看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