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哒有你说话的份,你们这些婆娘子心眼就小,对啦对啦,懒得跟你说话,赶紧睡吧。”杨三汉见巧花咯囔咯囔地头就疼,更何况这老婆子说得还在理,瞬间觉得自己脸上没光,绕着道回应,一股脑上炕钻进被窝去啦。
“说不过人家就是这眉眼iyan,睡吧睡吧,明早还要早早起来去地上。”巧花摇了摇头,收拾了桌子,关了灯上炕也睡觉去了。
没一会的功夫,大窑里面黑不溜旧liuqiu的,杨三汉的打呼噜的声一阵一阵地响着,巧花混着这声睡得香很。渐渐地夜越来越深,整个村子都安静了下来,小窑里面杨书理睡得跟个马大哈,唯独那武金玲眼睛眨巴眨巴地睡不着,心里面不由得想着上头屋的事。
正如武金玲想得那般,器休家里面着实不安生啦,人人心里面绷着跟弦,迟迟不见觉。从王老九家回来,养贵知道兰萍的婚事退的定定的,也不过三五天退礼钱的主,可这一路上听到了很多流言蜚语,直勾勾地撮他的心窝窝,自己的老三姑娘这一关该咋熬过去里。
躺在炕上,武养贵死活睡不着,听着自己婆娘竹叶念叨着老三女子伤心的模样,那一幅要死要活不愿见人的脸样时不时浮现在他的面前,想着想着心就一阵一阵地揪着疼。他寻思着一旦跟西故的这桩婚事退了,要尽快给兰萍找个好人家,中间的空档期越短娃这心思缓过来的越快,可这天底下的男人多得很,就是不知道那个能让自己的老三女子过上好日子。
“养贵,你翻过来翻过去弄啥哩,睡不着就静静地躺着,这样子搞得人心里很不舒服。”竹叶亦没有谁,听着脚对头自己老汉嗖嗖的声音,她跟着就晃起来,想着兰萍就难受,猛然间坐了起来念叨着。
“知道啦,你不是也没睡着吗?咱这老三命途多舛,外水灵的姑娘就是没有好对象,村里面这懒婆娘懒老汉没事坐到门前嚼舌根,你我就不说啥,这三丫头心小气大再生出个啥事咋弄些里?”养贵听着这话,黑灯瞎火地也坐了起来,满心地担忧。
“你这才想到你三女子呀,当初西故外志刚娃一百个不愿意,还不是你强生生地给逼得,你说你这脾气娃们跟你糟了多少罪。老大女子玉玲娃的对象还不是你一口说定的,现在享啥福气,家里的公公婆婆完全不管事,三个娃还不是她在带,日子过得青黄不接。”竹叶说着说着眼泪汪汪,一股脑吐着满肚子的苦水。
“哎,对啦些,我到娃窝咋能有瞎心,这一个个日子过着过着就不行啦,你当我心里面就不难过吗?给玉玲订婚,当初不念着人家外仲启有做豆腐的手艺,天杀的谁知道善外两口子把心瞎了,就仲启一个儿子还不照看娃,爱他外两个女子,以后叫女子把他老两口管了。”提到大女子玉玲,武养贵的心如刀割,眼瞅着自己的女子遭罪受,自己却使不上一点力气。谁让这歪歪理,嫁出去的女子泼出去的水,自己的胳膊愣是伸不到外梁家去,只能补贴补贴娃的用度。
“行啦,行啦,说这么多也不是瞅你的不事。养贵,后面还有老三、老四女子,能收敛收敛你的脾气,把眼睛放亮好好给娃找个好人家。三女子这几天肯定心情不好,你就不要招惹娃,不过我让老四操着心,晚上会注意的。”其实,竹叶知道养贵对娃们都疼爱,只是外坏脾气一发起来就不可收拾,平时尽量劝着些。
“恩恩,知道啦,我会注意的,以后不逼娃了。”养贵拍着自己的胸膛承诺着,“天不早啦,咋还是迷瞪迷瞪,不然干活都没劲。”
“睡吧,睡吧,你说得这些话不下百遍啦,要是有个能录音的东西,定要给你录下来,一旦你逼娃啦就放出来叫你听。”竹叶心里面有数里,自家的老汉自己再清楚不过啦,要是他真得能记住这些话就好啦。
“能成,能成……睡吧……”
竹叶没有再回应,渐渐地窑洞里面安静了下来,两个人闭着眼睛依旧没有睡着。
听到鸡叫了,他们直勾勾地下了炕,反正睡不着又何必硬躺着,不如把院子里面的柴火收拾收拾。待到大亮的时候,竹叶去窑里叮嘱了老四女子照看兰萍,这才跟养贵拉着架子车,带着友群、群娃两男娃子去地里干活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