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触目惊心的血迹让姜千娇心头大骇,她的脸色都有些发白,难以置信的说道:“怎么会这样,只是噎了下而已呀,我,我”
“不,这不是你的错。”
苏谨微微的摇了下头,声音弱不可闻。
“我早已中毒,只不过是凑巧赶在今天发作了而已。”
中毒?
姜千娇的一双杏仁眼睁的大大的,心中的惊愕已经无法言说。
谁会给齐王下毒?
宫中夺嫡?皇权倾轧?兄弟相残?因爱生恨?
正当她脑子乱糟糟一团麻的时候,却听的苏谨虚弱的声音里带了几分笑意,轻轻的又说道:“小娇娇,吃了你的茶点,我也没什么好谢你的,就给你讲个故事吧。”
姜千娇:“”
都到这个时候了,你还讲什么故事啊!
她不理他,抬头看向院外,欲再高声唤人来帮忙,苏谨却吃力的抓住了她的手腕,眉眼中尽是恳切。
“我心中难受,你就听我说说话吧,算我求你”
姜千娇垂眼看着他那双藏烟蕴雨的眸子,终是没忍心打断他。
“你要讲,就讲吧。”
苏谨微微的勾了唇,露出一个苍白的笑意来,缓缓的开了口。
“从前,有一个大家族的子弟,他从生下来起,便不得母亲的喜爱,长到了四岁,他娘也没有抱过他一回,后来,他娘又生了一个弟弟,十分的疼宠,对他却是更加的冷漠,连多看一眼都嫌厌烦,他心里难过的要命,不明白娘为什么这么讨厌他,可他又不敢去问,怕问了娘会生气,于是只得远远的躲在一边,无比羡慕的看着娘把弟弟抱着玩耍,其乐融融的样子”
说到这儿,苏谨咳了两声,嘴角又泛出了些血珠,却是不管不顾的接着往下说。
“七岁的时候,娘要回去外祖父家探亲,破天荒的把他也带上了,他心里高兴极了,一路依偎着娘,还主动去照顾弟弟,希望能讨得娘亲的欢心,谁料半道上,车队却遭了山匪,护卫们拼死抵抗不过,娘只能趁乱抱着弟弟,拉着他逃了出来。”
“那时候他虽然很害怕,可是娘牵着他的手,他心里又很是欢喜,觉得娘还是在乎他的,要不然也不会在这种危急关头,还记得要护着他一起逃跑。”
姜千娇听到这儿,心中就已经有些隐隐的猜测了,轻声道:“那后来呢?”
“后来?”
苏谨自嘲似的一笑。
“后来他当然是被狠狠的打脸了,娘为了引开追来的山匪,竟把他推了出去当靶子,自己则抱着弟弟躲到了乱草堆里。”
“山匪们把他抓上马背的时候,他还在死死的盯着那堆乱草不放,眼里几乎要滴出血来,那一刻他很想大声的去质问娘亲,为什么要这么对他,他到底做错了什么?他甚至想让这些穷凶极恶的山匪们去把娘和弟弟都抓出来,要死就一起死!”
“可他没有这么做,对吗?”姜千娇道。
苏谨看了她一眼。
“对,他到底是没狠下心,山匪们抓了他回去,把他扔到了马圈关了起来,准备卖了换个好价钱,山匪窝里有个小姑娘,不知是哪个贼首的女儿,心肠却是不坏,见他可怜,就趁晚上偷偷的放了他逃跑。”
“他慌不择路的逃了一晚上,脚上都磨起了无数的水泡,又累又饿之下,晕倒在了山脚下的路边,一辆赶路的马车正好撞见,便停下把他救了上去。”
“原以为碰见了好心人,却没成想,救他的是个混迹于烟花之地的娼妓,这娼妓已是半老徐娘,接不到什么客人,生计十分艰难,为了自己后半生有所依靠,便把这捡来的孩子当作儿子养在了青楼,这一呆便是五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