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了夜。
楚兰舟躺在床上,却是睡意全无。
脑海中许多的事情纷乱复杂。
有月笙哥的,有冯佳雪的,还有顾兮若的。
她叹息了一声,翻了身,随即被一条胳膊给拦腰抱住,一下搂进怀抱里。
“大半夜的不睡觉翻来覆去做什么?嗯?”
低沉的嗓音从头顶上传来,萦绕在耳边。
“就是睡不着。热,别抱。”
她拍了拍他的胳膊,想溜走却被抱的更紧。
“好好睡觉。否则,别怪我用别的办法让你没办法胡思乱想了。”
楚兰舟心头一颤,动也不敢动了。
后来她也不知自己是何时睡着的。
只依稀做了个梦,梦见有个穿着粉红色纱裙的小仙女,朝她丢了一条很大很肥的的锦鲤。
她伸手一接,抱入怀中。
然后,就醒了。
平日里有些梦,醒了之后便不记得了。
可这个梦却记得异常清楚。
用早膳时,楚兰舟无疑提起此事,司徒耀忽然用很怪异的目光看她没错,就是怪异的目光。
之后,就连晴雨妙玉他们,看她的眼神也都变了。
贵妃娘娘一头雾水:“”
在我不知道的时候,这些人都达成了什么奇怪的共识?
在楚兰舟满腹疑惑中,太子册封大典日渐近了。
英娘母子也被正式接入了宫。
不过,那孩子是先太子之子的身份自然不能随便提,否则朝中又将会引起一场腥风血雨。
冯胜武已于暗中悄然会过偷偷回京的陈大辉。
他自以为耳目众多,却还自鸣得意的以为,陈大辉是在接到他的密信之后才掩人耳目偷偷连夜赶回京的。
彼时,茶馆之中雅间清净,无人打扰。
冯胜武将陈大辉约了过来,说了一番,陈大辉始终面色淡淡,好像根本没想搭理他一样。
等到冯胜武说完了,他才兴趣缺缺的说道:“如今荣华富贵享之不尽,也不知道你还折腾这些做什么?”
“我若是不折腾,能有你我今日的泼天富贵么?”冯胜武不客气的冷笑反驳道,“陈大辉,我以为你接到我的信,就该很清楚我的意思了。”
陈大辉哼了哼,不吭声。
冯胜武便接着说道:“你在边关这么多年了,难道还不知道皇帝是个什么脾气么?你我如今看着风光,可我们的儿子都没有在朝中得到重用,而且你看看我的女儿,连在宫中死于非命他都不理不睬,一旦我们有什么不测,你以为还有我们两家好果子吃么?!”
陈大辉脸上的冷漠和不屑出现了裂痕,俨然是被冯胜武给说动了,可还是嘴硬道,“说什么不测,这么多年不是好好的过来了么?有什么好担心的。我们的儿子还没有上去是因为我们还年轻,他们还没机会呢。再过两年,孩子们出头了,这些事情完全不用操心!”
冯胜武反问道,“你当真这么想的么?难道,这么多年来姜家旧部活不见人死不见尸的,你就不曾担心过?那封至今没有找到的血书,你也不担心有朝一日它就重见天日了么?”
这话彻彻底底说到了陈大辉的心里去了。
陈大辉“嘭”的一掌拍在桌上,上好黄花梨的圆桌,愣是被他拍的震了一震。
“那些陈旧腐朽的东西,早就应该深深埋进土里去了,你还提它们做什么?你是嫌自己的日子过的太舒坦了么?”
冯胜武摇了摇头,竟然露出一副感慨万千的模样,“我的镇远将军啊大辉兄弟,有些事情,你不找它它找你。”
他顿了顿,又道,“难道你就真的没有感觉么?这两年,寻找那些旧痕迹的活动,可是越发频繁了。”
陈大辉蓦地想起,年前收到消息说,昔日姜家有人祭拜的痕迹。
这一日,到底是要来了呀。
可他陈大辉也绝不是坐以待毙的人!
当年除掉姜牧恒他能狠得下心,如今就更没有因为这件事被拉下马的道理!
陈大辉心一横,从桌子摸出一幅画来递给冯胜武,“这是前不久我无意中得到的,你拿着,或许有用。”
英娘和小琛儿被安排在了东宫。
虽然还没有正式册封,可册宝印章都已经送了过去。
之前病怏怏的孩子好了之后,倒是活泼可爱的很,见了楚兰舟也十分亲切的叫着姨。
不过英娘跟他说要改口称呼贵妃娘娘。
他想了想,却叫了声娘。
众人都愣住了。
英娘吓坏了,连忙解释说孩子年纪尚幼,不懂礼仪,请贵妃娘娘莫要见怪。
半晌,楚兰舟缓缓抒出一口气,伸手摸了摸琛儿的头,笑道:“这么叫,却也没什么错。”
若是当年没有那许多的意外,若是那个孩子顺利生下来,也该像他这样满地跑了。
琛儿,本该是她的孩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