妙玉随之也发现了不对劲,慢慢地要起身,姜雁容却看了她们一眼,用眼神示意她们都坐回去。
晴雨只觉得,如坐针毡。
调皮的姜贵妃托着下巴,煞有介事地说:“想不到你会的成语还挺多。苏苏,你说,万一要是被陛下听见你在背后学这种小道消息,你可怎么办?”
“那,那奴婢只能挨一顿板子了。谁让奴婢是这么真心实意的想让贵妃娘娘多多了解陛下的伟岸英武。”苏苏夸张地比划着,就差跪下来面向北方来一个三拜九叩。
晴雨和妙玉等人噤若寒蝉,但都不悦而同地挤眉弄眼的,尤其是朱朱,最是拼命冲她挤眼睛做眼色,挤得脸都抽搐了。可她就是看不见,还反问:“你们怎么了?怎么一个个的眼睛都在抽抽?是哪儿不舒服么?”
朱朱扶额,心里道:完了呀。
皮一下很开心的姜贵妃终于站起身,朝门口的方向行了一礼,晴雨妙玉还有朱朱都跟着“腾”地一下耸起来,齐刷刷下跪。
“你们这是在干什么?”苏苏一脸茫然。
话音刚落,却听见身后低沉不怒自威的嗓音徐徐道,“看样子,朕今日若是不赏你一顿板子,都对不住你待贵妃的这份真心。”
苏苏僵硬地回头一看,整个人都傻掉了。
朱朱连忙拽着她跪下。
苏苏连想死的心都有了,哭丧着脸直接就伏地一个头磕了下去,“陛下!奴婢该死。”
司徒耀径自走进来,越过众人走到了姜雁容跟前,她脸上还挂着笑意,眼睛里也亮晶晶的,看得出来她是真的很开心。
这便比什么都重要了。
苏苏连忙转了个方向,头朝着司徒耀又抵着手背磕了个头,“奴婢该死,请陛下责罚。”
“朱朱也该死,请陛下一同责罚。”朱朱也连忙请罪道。好双胞胎就一起受罚。
司徒耀挨着姜雁容坐了下来,抓起桌上的茶盏便呷了一口。
那是我……喝过的。
姜雁容本想叫住他,可他已经喝下去了。她于是弱弱地缩回手。
某陛下却是完全没察觉到有哪里不妥似的,兀自看了一眼跪在地上的朱朱、苏苏两姐妹,问道:“你们都说自己该死,知道自个儿错哪儿了?”
苏苏忙说道,“奴婢……奴婢不该拿您和贵妃娘娘打趣说笑,这是大不敬。可这件事情与姐姐无关的,都是苏苏自己任性妄为。”
“不、不是这样的陛下,奴婢没有及时阻止她,也理应同罪……并非像妹妹说的,与奴婢无关。”
“陛下,奴婢也有错。请陛下一同责罚。”晴雨和妙玉从来就不是会袖手旁观的人,连忙也跟着认错。
这下就热闹了,全都认了错,那要罚谁?
姜雁容坐在旁边若无其事看热闹。
司徒耀顿时哭笑不得。
“行了,你们都下去吧。”
跪在地上的四个人都愣了愣,但还是晴雨最快反应过来,示意了他们几个,便都纷纷退下。
王德等她们几个都退下之后,也跟着退下了。
热热闹闹的屋里,一下走得冷冷清清。
眼看着门关上了,姜雁容弱弱地往边上挪了挪,但她刚一动,便被司徒耀给拽住了。
她扭过头,一脸无辜地眨眨眼,“陛下有何吩咐?”
“你居然会戏弄她们。”
姜雁容咧嘴笑了笑,说道,“就只是觉得,陛下不会真的罚她们。”
司徒耀忍俊不禁。
不过,这种被信任的感觉,尤其是被她信赖的感觉,还不错。
“今日早朝上的事情你都听他们说了,感受如何?”
“陛下好气魄。”姜雁容冲他竖起大拇指,意味深长道,“可陛下就不担心那位冯相要找您麻烦么?”
前不久他还一副对冯相投鼠忌器的模样,怎么突然间就与冯相闹掰了呢?她委实想不通。
不过,司徒耀并没有就此与她解释。
他笑了笑,说道:“冯相也不是今日才找朕的麻烦的,有什么关系。再说,身为帝王,若是被一个左相只手遮天,这皇帝不当也罢。”
“……”姜雁容竟然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不过她还是清楚的感受到,这位陛下似乎哪里不对了。
他提出宜欢殿改名雁回宫那时,她便诧异了一回。但如今他说改年号便改了年号,宜欢殿要改名便改名,一下变得无所畏惧起来了。
她也不知道该用何语言描绘,但心中却暗暗的高兴。
但也不知为何,她心中也暗暗的惆怅。惆怅是为何呢?她并不知道,就只是莫名地失落。
“这两日宫门口的匾额便要重挂了,若是他们吵了你,记得与我说。”司徒耀忽然冒出了这一句。
他的意思说,她告诉他了,他是要与人打架,还是讲他们贬出宫去?
姜雁容愣了愣,随之笑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