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了,果然是忘的干干净净的了,洛寒笙笑了笑,给若颜布菜:“快吃饭吧,完了早些睡,明日带你去市集上逛一逛。”
吃过饭,若颜觉得有些昏昏沉沉的便回了房间睡觉。洛寒笙看着自己碗里完全没动的那碗粥叹了口气。对着屏风后的黑影说道:“玖娘子,别来无恙。”
“相爷好算计,为了不让二小姐知道我的存在,竟给二小姐粥里放了安神助眠的药。”玖娘子从屏风后面转了出来,同白天一般无二的姣好面容,仍是一脸笑眯眯的表情。
“说吧,有什么新情报?”
“南楚蠢蠢欲动,新皇即将登基。”
“哦?是哪个皇子胜了?或者是楚长溪?”洛寒笙仰起头闭上了眼睛。
“是先皇长女,南楚的长公主楚长溪。”玖娘子挑了个位置坐下。
“哦?有意思。”洛寒笙露出了玩味的笑容,“果然是她。南楚这一代的皇子不行啊。可惜了,七子夺嫡,叫一个女儿家捡了便宜。”
玖娘子端过旁边桌子上的一盏茶,啜了一口:“谁说不是呢?这南楚长公主也不是个省油的灯。心机颇深,在先皇面前装乖巧装了多年,借着孝敬之名一直不肯出嫁。先皇对她也没了戒心。南楚先皇身边十个有九个都是她的人。她七个哥哥弟弟的名声在她父皇眼里早就坏透了。那七个蠢货还想着先皇能矮子里面拔高个挑他们哪个人当了新皇。哪知道先皇也是绝了,索性将皇位留给了女儿。”
洛寒笙轻笑一声:“南楚朝局纷乱,我早料着那楚长溪不是池中之物没想到竟还这般争气,竟成了新皇。”
“相爷这般洞悉南楚朝局。这次出行怕一方面也是为了躲皇上的耳目吧。”玖娘子笑了起来。
“皇上生性多疑,府里他安排进来的人我倒也懒得动,大不了躲着他出来就是。”洛寒笙叹了口气,“倒是那楚长溪,确有点意思。生为女儿家,倒比个男子还有城府。”
“南楚皇宫我已安排了风月天的眼线去看着。”
“倒是麻烦你了。”洛寒笙喝了口茶,“待楚长溪坐稳了新皇的位置,怕是有仗要打。”
“此话怎么说?”
“南楚无丝绸茶叶之出,长年靠向我周唐进口。楚长溪要显他国威便定要从我国边境讨点好处。”
“相爷,有一事我不知当不当讲。”玖娘子有些迟疑。
“讲。”
“我派入南楚皇宫的人有一名伶人,是个琴师,名唤封殷。不知怎么的,被南楚长公主看中,与其颇为亲近。”
洛寒笙笑了起来:“果然是女人。女人狠了,必定是心伤了。还多半是情伤。你去查一查同这个封殷名姓或是样貌接近之人。可以着重查一查早年在长公主府的。想来应是有一段难得的好故事。”
玖娘子点了点头,又打趣洛寒笙:“今儿我送的那壶酒相爷可还受用?”
洛寒笙脸上倒是被他压住了没红起来,耳朵却悄悄红了起来,质问道:“你送的那壶究竟是什么酒?”
玖娘子掩着嘴笑了起来:“我看二小姐酒量倒不像个好的,便给了一壶醉心。这酒方子我也是研究了许久,奇就奇在喝醉之后会向自己心里最喜欢的那个人说出真心话。稍稍有那么一点石楠,但用量极小,没什么用处。二小姐可跟相爷说了些什么?”
“没有说什么,回来便睡了。”洛寒笙扯了个谎。
“相爷看看自己耳朵红成了什么样。我见相爷念着二小姐这么多年,怕相爷再拎不清丢了心上人。权且帮了个忙罢了。既知道二小姐的心意便好好待她。”玖娘子放下茶盏,“找个机会跟她说清楚吧,毕竟当年的事错不在你。你尽力了。你腿上的伤好好养着。”
洛寒笙凉凉的笑了笑:“我怕我护不了她周全。”
“你是在挂念云家的私产之事?”
“我怕有心人利用她。”洛寒笙有些头疼。
“云家私产的事你权且放心,江湖上我布出去点假消息便是。”玖娘子站起来笑了,“你若不放心她可得好好活着,你在她好歹有个靠山。”
“是。”洛寒笙起身送玖娘子,“天色晚了,便不送了。”
玖娘子来得安静走得也安静。洛寒笙躺到床上捏了捏眉心。南楚巨变,怕是有的要忙了。回朝之后又是一局大棋。如今有了颜儿有多了分顾忌,赐婚之事怕是要趁早打算了。
颜儿无权无势赐婚之事倒是好说,便是皇帝知道颜儿的身份,碍着当年欠他的人情也不会如何。
洛寒笙看着床顶的帐子,这些年他专心朝政是为国为民,朝中奸党因他身处高位也没剩几个且翻不出什么浪,所幸李亦哲也是个不错的皇帝,除了疑心重倒也算得上勤政爱民。而现在他有了挂碍,以后也该为自己和颜儿的小家做些打算了。想到这里,洛寒笙不禁露出了一抹笑容。
如今既已知晓颜儿心意,便只愿,天随璧人心,好聚无离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