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钱友光出门,于飞感到他的话即在理也很沉重,他作为改革的先驱和执行人,不能视而不见,下定决心必须攻克沈秋梅这一关,当然杨承祖这关更重要,像拦河大坝,必须以猛烈的,偷偷的,让他人不知鬼不觉的突然冲力不把他充走,哪怕是冲开一条缝儿!总之不给他喘气的机会!他是厂里的第一把手,我们的动作不只是形势的需要,也是职工们的需要,这是光明机械厂改革的必然,杨承祖不是也不应该是一条拦路虎,这么多年的老革命,不会穿新鞋走老路。但是于飞又想,如果他是个横竖不吃的榆木樽子,我于飞的能力再强,办法再多也是无能为力的。意思是要靠厂里的所有人,要动员起来…
一间不太宽敞的会议室,沈秋梅又在同几位男女客协商谈判销售合同的签订事宜。而参加者除赵科长之外,就是这位杨承祖书记了。现在谈判已经接近尾声,杨承祖要客人住进饭店,可是立即被沈秋梅否决。她不管这位厂长想什么或要做什么,站起来正式宣布:“下午办理正式签字仪式,地点就在这间会议室。杨厂长,食堂里专为这次谈判准备午餐,现在正是开饭时间,咱们下去吧。”
“啊!也好吧!”杨承祖不得不顺从地同友人们下楼。但是心里却骂沈秋梅,在关键的时刻,她总是自作主张,避开他同她的那种好事。“不要紧,总会有这么一天的。”他心里想着,时时都在盘算着,如何寻找那个时机,似乎是他不以为然的事。
但是沈秋梅并不知道杨承祖的心里在想什么,是梦寐以求吗?她在自问。如果是,你做的那个梦是什么?里边都有什么内容?你求的又是什么?两个人走的不是一条路,像铁路上扳的道叉,是两股道上的车。在杨承祖面前,这位合同皇后在发挥她的正能量,完全是以节约招待费出发,以真诚负责的精神履行她的职责,一心一意,一丝不苟地完成她的任务,这就是她的本职,她就是这种人,也并非是专给杨承祖看的。
在这之前沈秋梅特别找到食堂的管理员共同商量,要他们安排客饭,在单位食堂宴请客人这是常有的,当然也不会那么多。见到沈秋梅这位漂亮姐儿,食堂的管理员甚是高兴,没说别的,更不会拉客观原因,当即满口答应,而且向沈秋梅表示,他亲自去菜市场采购。
楼上客厅里同客商的谈判正在继续,双方一直在价格上你长我短地争论不休,打压价格的当然是买方,而沈秋梅在这个时侯是叫死理的,她说价格不能变,你我双方就是掰扯到明天我们也不会答应,天上不会掉馅饼,我们也不会做赔本的买卖,但是我的的利润率是百分之十二,同类的产品,你可以去别的厂家趟趟路子,看他们的价格是怎么定的,天上不会掉馅饼。买方听后再也没话可说了,他向旁边的女同事使了个眼色,意思是不能再争了,女同事想了又想即刻点头,到此为止,于是买方按着沈秋梅定的价格拍板成交,挨着沈秋梅坐的杨承祖见这担生意成功,即刻站起来鼓掌,心想这回不会再改变了,他站起来鼓堂的目的就是要板上定钉,已经是三个回合了,再定不下来,他就要赶买方的这三个人走了,还好是事不过三嘛,接着商谈结算方式…
时间过的好快看,此时墙壁上的挂钟已是中午12点,开饭的时间已到,楼下歺厅里的歺桌上己经摆上酒菜,服务小姐正在等后客人。还好,此时的沈秋梅带着客人下楼后已经进入餐厅,客人以事先的安排坐齐后,沈秋梅见桌上还空着一个座位,那是专给杨承祖留的,她眨眼心想,来时看到他跟在后边,怎么没进门呢?又等了几分钟,还没见他的身影,沈秋梅问赵科长,书记怎么没来?老赵也在纳闷,他看了又看,不放心又特别出门去找,也不见人影,是闲慢待了客人还是闲慢待了他这位书记?科长进屋向沈秋梅摇头,意思是不要管他了。沈秋梅点头应允,即刻端起酒杯向客人敬酒,对客人的招待沈秋梅那是无微不至,更是无可挑剔的,但是有一点,在饭桌上时间不拉的太长,不要把谈话的时间用在饭桌上,原因是酒的过错,爱喝酒的人喝起没完,也说起没完,十句话里有九句半是胡说八道,这样的教训是常有的,而杨承祖就是这类发酒疯的人,等客人酒足饭饱之后,抽出桌中间沈秋梅推他们的歺巾纸盒,在客人即擦嘴也擦着手的时间,沈秋梅都要回问一句客人,对今天的招待满意不满意,客人说非常满意。
这时的杨承祖才走进客厅,他向客人抱拳作揖,说有点急事,不能陪同客人用歺,实在抱歉,这时的服务小姐瑞来了茶水,杨承祖一看那茶筒标的是西湖龙井,便站起来亲自为客人们倒茶,客人端起茶杯一喝即刻向书记挑起大拇指叫好,连声地感谢,本来要散席的沈秋梅,看到书记张扬的嘴脸,而且客人又是那样的兴高彩烈,她也只好随行就市,看到沈秋梅给他脸上增辉,杨承祖可高兴地眉飞色舞,且有喜出住外之意,他想客人,实际想的是沈秋梅。杨承祖喝着茶在琢磨,合同订立的成功在人,不成功也在人,沈秋梅就是那位成功者。午饭过后沈秋梅把客人安顿到会客厅休息,而自己回到办公室想着自己的事。在室内她徘徊左右,琢磨杨承祖这个人和他的书记职位,因为她一直在想着要当科长,这是她的心意,现在正是以厂为家集腋成裘的时候,倒要让杨承祖看看,她沈秋梅是个什么人。
男大当婚女大当嫁,这是不可改变的规律,这就是真理,而且是有人类以来是颠扑不破的。但是很长时间了,在恋爱婚姻问题上,沈秋梅在男人面前从是不动声色。她宁静的神态,踏踏实实的心理,沉稳卓有成效的办事能力,和悠然安详又不失翩翩潇洒的风度气质,折服了所有向她倾心的男人。但是她并不知道自己有这种降人的魅力和气质,面对男人的世界并没有眼花缭乱。但是她的心也不时地激起震荡,尤其那些潇洒男人的涟漪时常萦绕着她的心。
每逢下班回到家,妈妈看到女儿,第一句话就说:“年龄不小了,该考虑自己的终身大事了!”这是母亲常嘱咐的话题。沈秋梅有时哼哈几句,是浮浮掩掩更是有意的应服,当然也是让妈妈放心。爸爸沈昌年有时也说一两句,那是偶尔的,他从不唠叨,也不会唠叨。沈秋梅知道爸爸的话不是轻易出口的,他的话像重锤,时常敲击着她的心,使得她不得不定下心来自问,想想她的年龄,二十已过的女孩儿还能撑多久?早晨或者出门前,坐在梳妆镜前摸着自己的脸,仔细端详她的眉眼,问自己我真的该走了吗?还是家里老有这么大姑娘来回来去晃动,看着嫌烦了,还是妈妈想到女儿大了,该有个自己家了?常此下去,什么是个头?她看过狐狸的故事,到自己打食的时候了,不能老赖在家里吃现成的,于是就赶着小狐狸走出妈妈的这块领地,到外边找自己生活的出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