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说什么?”杨承祖返问,他实在听不下去。
看到杨承祖的嘴里直喷吐漠星子,于飞再也看不下去了,心里不辞是心回事,他的肩上毕竟是扛过枪打过仗老干部的有功之臣,对新生事物理解不了,年轻于飞是现代孤,又是大学里学管理的高才生,不能跟他这位老左董较针,要让他一码,决定缓和气氛,把进攻的态势放慢了脚步,以温厚态度说他的道理。但决不是风回路转,给她来个个180度的大转弯,一切都跟他走。但是也不想把这个死榆木疙瘩劈开,就是下狠心铆足了劲,一斧子劈到底,也打不开他脑子里那个死结,这个疙瘩,或者说死脑筋的形成,那可不一日之寒,为了缓和局势,现在还是要现实些,要用事实说话,把事情缩小,尽量让他能接受,这样下去至少是对厂里工人的生活,既是负责任,也是有既得利意的获得之感,不至于过那种吃了上顿没下顿的日子,往大了下讲那是国家的大事,在这点上跟杨承祖是讲不清的,两个人真的呛呛起来,杨承祖会耗子扛枪,在于飞面前歪批邪打,说他那些政治和体质上的大道理,是对也不对,像过去市民吃的混合面,他就是揪着对的那个缏子不放,同于飞对着干,会跟你掰扯起没完。有时急的于飞只能干瞪眼,接接巴巴地没话说,嗐声叹气地切有无地自容之感。可是又不复气,看着他的鼻子不是鼻子脸不是脸的老虎样子,还能跟他说什么?是是非非他都占着,就是有理也说不倒他。这就是现实于飞心里的现状,身上再长着一百张嘴他说不清近不明的。说实在,两条钱混在一起,时分时合,只有他自己清楚,但是不能用嘴说,不能讲道理,而干起来那绝对是头头是道,用厂里的变革事实同中央的政策要求溶合在一起。
现在的杨承祖心里拱拱的,还想着刚才那个话茬,于飞对他的否定和应付的责任,他的心里一直很不服气,现在他又摆出老党员的那一套:好你个于飞,你把厂里的责任都推到我身上了!这就是你逮着理这点把子硬拽,他问于飞到底指的是谁?扭身正面对着于飞,逼着他回答,态度强硬,不仅势不的立,更是不追到底势不罢休,非让他说出个子丑寅卯来!
但是他的方案里,于飞就是要破除对杨承祖的迷信,不要惟他不行,他不是神,光明机械厂没有神,真正让我们动起来的就是于飞的方案,要发动群众,打破旧的生产制度,按着于飞的方案执行。今天摆在我们面前的方案是初步的,也是个基础。可是杨承祖恰恰就在这关键的问题上不去认识,甚至反其道而行之。
“你在说什么?”听到于飞的混淆之言,急的杨承祖跳起来指着于飞的鼻子返问。他知道,也看出于飞的话不只是打他杨承祖嘴巴,更是在挖他的心!作为厂里的第一把手,他哪里听的下去。但是于飞有他的对策,只是笑而不答。杨承祖一而在再而三地逼问,甚至拍桌子瞪眼地阻止。这个时候于飞张了张嘴要说什么,有问必答,厂长嘛,于飞是付手,多少也得给这位大拿点面子,可是想过之后还是无言地摇头,是无可奉告,不能给他面子。他下了决心,今天就是要抄他的老底,继续翻他的老账,他不客气地刺激道:“你不要老虎的屁股摸不得,要广开言路,发动群众,让厂里的人说话,而你杨承祖不仅不走群众路线,反而固执地让我们这些有识之士必须退避三舍,一切有型无型的都要给你让路,维持你这个背离市场,自我走向死亡的穷途末路!你不觉得对走现代化之路格格不入吗?你可是厂里一切都是你说算的大拿!在现实形成的大气候中,横行霸道是吃不开的,你的道路只有无地丧失。”
“我们的市场是一加一等余二,一切生产销售都是国家安排的,你于飞操这个心干什么?”杨承祖理直气壮地讲他那片道理。
“现在是两条腿走路,说的更简单点,是双轨制,你懂什么是双轨吗?”于飞要把一意孤行的杨承祖的心理进行抵制,尤其是想不通,永远也掰不开的镊子掰开了,揉碎了给他看,打开他思想的固执,解开他脑子里的正在膨胀疙瘩,同他一起把厂里推行的动态组合方案搞下去,解除现在执行的家庭作房式的生产模式。
杨承祖知道双轨制,就是你中有我我中有你,而于飞施行的动态组合生产方案,真的是邪魔外道吗?如果这套洋教条真的在厂里执行开来,他这个厂长还能当多久?如果是换湯不换药还倒好说,他还能在光明机械厂稳坐他的钓鱼台,如果不是呢?
他想到一山不能容二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