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撤了。”半晌后刘芒突然说道。

刘涛看着他，眼中都是好奇，费这么大劲才把摄像头装上去，怎么能说撤就撤了？真是没事闹着玩呢？刘芒没有回答他，而是把桌椅板凳都摆好，重新爬了上去，将摄像头又摘掉。

“干嘛呀这是？”

“李思若说的对，这么小小个考试，确实不值得用这么大的手段，考砸了也不是没法面对。再说，还不一定砸了。”话是这么说的不假，不过这其中有多大水分，也只有刘芒自己清楚。

15岁的时候，他因为特殊的能力，被特招进了部队，那时候他还在念中学，成绩也没那么突出。中学是高中的基础，基本上现在所学的知识，在初中都能找到，不过中学不是那么细致。这就相当于，他的基础都没有打牢，上层建筑，自然不会太过牢靠，这才进学校一个月多一点，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根本不可能融会贯通，所以，这次考砸，基本上是板上钉钉的事情。

不过，如果作弊了，恐怕他自己也会看不起自己。

时间慢慢流逝，刘芒将这些杂事都抛开到了一边，专心致志地去学习。他在部队里各项成绩一项都是最好的，学习，不过是另外一场挑战罢了，他不害怕，一定要战胜这场挑战，让人刮目相看。

考试在下月初的67号，以后每个月都会考一次。这些考试的形式是比较松散的，不会有那么严格，但是成绩也依然受到重视，这是检测个人阶段性成果的最好方法。

学习是枯燥的。已经好多年没有摸过课本专心学习的刘芒，一开始是真的坐不下去，有些十分简单的问题比如正弦、余弦的问题，他自己都弄得非常迷糊。手里拿着狙击枪对着瞄准镜计算风速、湿度、子弹的角度，这对他来说易如反掌换成标准的数学语言，他就歇菜了。

而且高三的另外一大特点是：题海。

这真是深得人海战术之精髓，每天都有新的卷子发下来，每天都有新的作业补充。一开始，刘芒试图将这些东西全都做完，在连续两天做到晚上十二点都没弄完之后，他放弃了，这是根本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那从什么地方入手呢？他犯了迷茫，所要学的东西着实太多，翻开课本发现这里没学，那里没学。而且每天还有大量的作业要做，他快被逼疯了。

这可怎么办？看着大家都在努力学习，他焦虑起来。

越是着急，越是没办法安心学习。这简直就是恶性循环。更加让他头痛的是，他的同桌，陈雪，不知道又什么毛病犯了，见到他跟见了一个完全陌生的人一样，不说话，不打招呼，不打交道。两人完全唯一的交集就是大家在一个桌子上坐着。

方晴晴的情况也差不多，至于李思若，那就更不用想了，她在隔壁班里，每次见到他都是一副鄙视的样子，这让他大怒，暗中发誓一定要让李思若刮目相看。

他甚至把电话都打到了孤狼那里，结果孤狼说道：“这么复杂的问题，当然要你自己解决。”

没辙了，他唯一的途径就是去求助班主任，陈老师，结果陈老师讲了一大堆，他听得云里雾里，压根跟没讲一样，这导致了他握着笔比拿着枪还要沉。

没办法了，他只能天天抱着书狂背。那天晚上，他趁着校园里的路灯在背书，当时已经快要晚上十点钟，校园里基本已经安静下来，就剩下他。

昏黄的路灯下，勉强能把书籍上的字看清楚。他正在死磕第一次工业革命，第二次工业革命，第三次工业革命的不同，以及带来的影响。这段历史跟天书一样，他能清楚地说出来21、40、甚至是几种狙击步枪之间的不同，生产历史，以及各自的优缺点。

但是什么工业革命，什么宫廷政变，什么世界大战，这让如坠云雾。有人能完全记得并理解这些东西么？这些事情看不到又摸不着，不像是枪械，他天天摸着，甚至能够用简单的零部件制作出来一把真实的枪。

所以他背的很痛苦，脑子里一边想着校外的各种小吃和美女，一边是混乱如麻的历史知识。

“哟，这小同学很用功嘛。”忽然一个中年人的声音传来，打断了刘芒的思绪，他抬头一看，只见到一个四十岁左右的中年男人，胡子刮得很干净，穿着一件白衬衫没有领带，背着手走了过来。他的体态微微有点发胖，不过就他的年纪来说，保持的还算是非常好。

这人的脸这么面熟，刘芒嘀咕着，好像是在哪里见过，但是搜肠刮肚也没想起来。

“嗯，学习不好。”

“高三的吧。”

“是。”

“不错不错，小小年纪就知道这么用功，肯定会有成就的。不过你这方法不可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