维克提姆拼命挣扎,他搞不懂现在是什么状况,莫名其妙地被人带到一个隐秘的房间里,无论他问什么都没有人回答他。几个穿黑色军装的人将他绑在了冰凉的手术台上,一名穿防护服的医生给他打了一针镇定剂。难道怕他像疯狗一样咬人才将他绑起来吗?他在昏睡过去之前,隐约听到了他们说的话。
“已经确定是感染者。”
“病毒尚未具现化,但是已经有癌化细胞。”
“这可是难得的实验活体,赶紧报告上级。”
……
等等,信息量有点大,他们到底在说什么?头昏昏沉沉的,维克提姆抗争不过药物的作用,终于带着疑问睡过去了。
不知道睡了多久,他又被人强制唤醒。他看了一眼女医生的工作牌,知道她叫帕思,是一名特殊护理人员。至于有多特殊,他很快就了解到了。
“帕思医生,请问……”
帕思堵住他的嘴,做了个噤声的手势,然后从腰间摸出一把匕首割断他身上的绳索。这是医生吗?不是吧!维克提姆被她拽着离开实验室,两人避开巡逻的保安,却在拐角处撞见走过来的黑衣军人,情急之下,一言不发的帕思飞快地拉着维克提姆躲进了旁边的一个储物室。
黑漆漆的房间里只有两人的呼吸声,外面传来一阵喧哗,有人喊了一声:“感染者不见了!”凌乱的脚步声充斥在走廊里,帕思压低声音对维克提姆说道:“我去把他们引开,你赶快离开这里,不要再被任何人抓住。”
维克提姆终于按捺不住,小声地开口询问:“请问……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不明白的事情太多反而不知从何说起了。
“你只要记住一件事,瑟舞大人是好人。”
瑟舞是谁?维克提姆更糊涂了,但是帕思没有给他解释的意思,径自开门出去。维克提姆从门缝中看到她的身后钻出三条熟悉的链条,像章鱼的脚。记忆蜂拥而来,敏感的神经再次触动,他终于承认,那不是梦,也不是幻觉,是事实,是他不了解的另一个世界,而他分明已经深陷其中。
帕思成功地引走了所有人,维克提姆顾不得想太多,急忙跑出去,在楼道里飞奔起来。医院里的监控暴露了他的行踪,很快便有人在追赶他。尽管身后的人一直在喊着“停下”“别动”,但是他耳边回响着帕思的话,不能被抓住。抓住会怎样?不用想也知道绝不是什么好事。
不知疲倦地狂奔,他竟然甩开了追捕,逃出了医院。冬天刚过,天依然黑得早,路灯发出阴暗的光,维克提姆站在无人的街角远远望着医院,身上穿着病号服,不管做什么都很显眼,他想报警,可是追他的人是军人和医生,他怎么解释?谁又能来跟他解释一下,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街道明明四通八达,他却感觉身处绝境。
地面隐隐震动,似乎有大型车辆经过,维克提姆下意识地躲到灌木丛后面。警车在前,接着军用卡车缓缓行驶过来,后面紧跟着帝国迎宾车,不知里面坐着什么大人物。忽然间,车窗打开,露出一张英俊的面庞,看起来十分悲伤。虽然车窗开到一半就被一个蓝眼睛的年轻男子关上,但是维克提姆看得很清楚,那是艾德蒙斯,浅紫色的头发像夜色里盛开的蔷薇花,格外引人瞩目。
迎宾车里,担任部队五队指挥官的美斯特瑞充满歉意地看着艾德蒙斯,“很抱歉,为了保证你的安全,我们必须万分小心。如果你不舒服,我可以帮你打开通风器。”
艾德蒙斯摇摇头,他只是有些头晕,想开窗透透风。强忍着悲痛,压下心头的委屈,艾德蒙斯沉声说道:“我失去了最爱的亲人,你们却急着带我去帝都,连父亲的葬礼都不让我参加,真是体贴。”
美斯特瑞眨眨漂亮的蓝眼睛,他明显听出这是反语,但是他只能尴尬地笑。
四小时以前,美斯特瑞还在荣市办公楼里美美地补觉。连夜的奔波和审查,他早就抱怨不迭,把所有事推给工作狂人法斯提,他就去心安理得地睡觉了。没想到手腕上的通讯仪打断了好梦,美斯特瑞颇为恼火地打开通讯仪,全息视频中出现一个戴着眼镜的金发冷美人。顿时打起十二万分精神,美斯特瑞绅士般地致以问候,“美丽的碧佑忒芙小姐,有何指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