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窝里,江语欣终于感觉到那种能让人完全放松下来的温暖,她又回想起先前坑里的糟糕境况,不禁再次打了个寒战,伸手将被角捂紧了些。她把手缓缓伸向自己的大腿,硬硬的,不自觉地轻轻按了下,立刻传来一阵痛意。
淤青的话,该都这样吧。她庆幸,冬天厚厚的棉裤提供了不错地防护,若是夏天穿裙子的话,必定会磨掉一层皮,或是划出一道长长的口子,更或是好几道,可能以后留下疤痕再也不能穿裙子了
江语欣其实想睡一觉,可是距离两小时前才刚刚起床啊,毫无困意的她只得呆呆地看着墙壁上的贴纸,胡思乱想着,然后很快摸到了昨晚放在枕边的手机。
“谢谢你。”
她辗转反侧犹豫了很久,还是给何立言发去这条信息。
“呦喂,这么客气啊?不是路上道过谢了么?”
他在线。
“就是再想道一声。”
“不错,那我就再次心安理得地接受你啦!”文字最后拖着一个大大的微笑表情。
“你没感冒吧?”她问他。
从荒地回来的时候,天空已经落起雨,何立言将自己的风衣脱下来,披在了微微发抖的江语欣身上,记得他身上只剩一件灰色的羊绒衫。
“怎么,要是感冒了你还有力气给我送药么?”
他怎么总是一副不正经的回答。
“你呢?咋样啦?”江语欣还没想好怎么回复,何立言的聊天框又闪烁起来。
“还好,刚躺床上。”
她翻了个身,换了个舒服点的姿势。趴着,下巴顶在了枕头上。
“那估计是要躺一天了吧。”他说。
“嗯,今天幸好有你。”江语欣真的感谢这个人在那个神秘的地方神奇地出现。
“既然感谢的话,那就请我吃饭吧。”
“好的。”
“这么爽快?”
“应该的。”
“嘚嘞,时间再定,我出去耍啦”
“嗯嗯。”
她将视线移开手机,头脑里却总浮现着那个精力充沛的男孩。
灰色的羊绒衫。
真是个神奇的早晨。
准备好扑向盛大的死亡时候,上帝的使者坠落人间。
冬天遗留的枯败绵延在泥泞的浆土里,丈落千里的冰寒止在最咫尺的心头。
那个男孩,救了那个女孩。
那个女孩,褪去了旧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