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张江果然来不了店里。
整个上午或者说每周这个时候童琛琛看上去都是死气沉沉的。何立言也在店里,然后几乎所有的客人都推给了他接待,童琛琛就是毫无生气地匍匐在桌边看着、摆弄着花瓶里同样毫无生气地垂怂着的小白花。
满天星的花期要过了。
凛冬将至,接下来花瓶里该置些什么呢?可是好像没有什么花可以熬过这冰雪天吧。
她在为插花犯愁,又不单单只因这花愁扰。
好像值得烦心的事有好多好多。
一个上午,童琛琛都非常羡慕这些过往的顾客,准确地说她羡慕的是那一个时刻,那些顾客携着女伴或男伴,从进入店里下单到捧着饮品出去的那一段。短短的五分钟,可能有时就两分钟,这一期间身边只有一个他她,目的也只有一个,简简单单,安安心心,还能蕴藏着份期待,那份一定会被判许的期待。
如果可以,她甚至愿意自己的人生就永远在那个时间循环,日复一日地重复着那一刻的温馨与浪漫。
而不是站在吧台里的第三者。
所有的想象在白色的流光中成形,然后又被瞬间冲散,新的想象,新的破灭,营造出一个始终无法承载的光晕空间。
下午的时候,店里来位特殊的客人。
从她踏入店门的那一刻,何立言就被她吸引住了。脸蛋白皙,乌黑的直发一直垂过腰间,一袭黑色西式小礼服,端庄典雅。
跟照片里的一样清秀。
她点了三杯招牌珍珠奶茶,何立言故意做得慢一些。
“你是单安妮?哦,不,单安谧?”
女孩随即惊讶地看着他,他怎么知道我名字?
看到这惊讶的眼神后,何立言确信自己没有认错。
“是姜姗姗的同学吧。”他继续说道。
“嗯。”
“她就在这打工啊!”
单安谧下意识看了下柜台边奶茶空杯子上的lg,“绿森林”。
“哦,对,对,我都没想到。”说罢,忍不住笑起来,同时不忘用手遮住自己的唇嘴,是一个优雅的姑娘。
“这是有什么活动吗?”何立言指指她的衣服。
“嗯,有个交流会,刚结束。”
“回去顺便给舍友带点奶茶?”
“是的。”
吧台边有说有笑,打着瞌睡的童琛琛看过来:“立言工作!”
音节特意拉得老长。
“你就是童琛琛吗?”单安谧发现了先前匐在桌面上的童琛琛。
“对。”她托着下巴。
“珊珊在宿舍提起过你,果然很可爱很漂亮。”
“哦,是么?”被一个女孩子夸,竟害羞起来,她抚了抚刘海后叫到:“立言,给珊珊的朋友打八折!”
“谢谢!”
看着吧台外这个姑娘一颦一笑,何立言知道乔天为什么喜欢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