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醒来的时候天已经敞亮亮。因为上午10点才有课,所以何立言昨晚睡前关了手机上的闹铃。
屋里的空调吹了一夜,很暖和。若不是看到窗外面依旧光秃秃的树枝,谁会相信现在是二月呢。
似乎今年的春天又迟到了。
童琛琛似乎还没有醒来,走前是不是应该叫醒她跟她说一声。想着,便已经勉强将脚套进那双童琛琛备用的粉色棉拖里。
“琛,起来没?我要走了”
敲了两下门,没有锁。
推开房门的一刻何立言明显感觉到一股热浪袭来,她是把温度调得有多高?
难道电费不要钱吗!哦,忘了,她不缺。
屋内轻柔的音乐是放了一整夜,床上的童琛琛早就把被子踢到一边,岔着两条大腿骄横地斜躺在床的一侧,很诱人的姿势。她抱着那只半人高的绿色“鳄鱼”布偶,湿哒哒的刘海毫无章法地贴在满是汗滴的额颊上。
难看又可爱的睡姿。
何立言将空调调回到25度,然后把被子盖上童琛琛一半的身子,真怕她睡出什么病来。
他将沙发上的被子重新折好,再叠进柜子里,然后换上昨天的外套,好像这个地方昨晚没人来过一般。
这个季节的温度随着太阳的爬升变得很快。若是没有风的话还是舒适的。
何立言从公寓旁的“共享单车”那租了辆自行车,他骑着车穿过两边都是光秃秃树干的柏油路。这个小区离学校有5公里,可是绿化带上种植的却是落叶的亚热带阔叶木,可能只有到枝繁叶茂时候何立言才能识别出具体是什么树种。
凉凉的晨风刮在年轻的身体上,头发冻得飞扬上翘。他放慢了些速度,可是握着车把的手依旧冻得发抖,这时候他羡慕路边的树,再怎么冷也巍然不动。
他有点后悔,为什么不坐顺路的公交车回学校。可能他摸一下口袋就会发现,身上其实也并没有硬币。
回到学校,路过食堂,他买了个包子,然后想起刚才走时是不是该翻翻冰箱然后给童琛琛准备点早餐,可是这不成了男朋友的活了吗?这么大个人了,她该会自己做的。
宿舍里,陆赫依旧躺在床上。
这货昨晚是喝了多少。
何立言打了盆热水,然后简单将身子擦了擦。这个季节男生的话一两天不洗澡也不是什么奇怪事,只是昨晚到现在出了汗,内衣黏在背上湿了又干,颇不舒坦,所以上午特意预留了点时间来宿舍擦擦,再换件干爽的。
“他怎么办?”
何立言指了指床上死猪样的陆赫,离10点上课还有15分,他这样子明显去不了课堂。
“老规矩呗!”乔天在门口摆摆手,失意赶紧走。手里托着生物化学书。
生物化学分为上、下两册。
上学期任教的是个矮矮瘦瘦的老头,一口广式普通话,虽然语调高低错落有致,但就是听不太清,“、、”在他口中总是“阿法,拜塔,欧米茄”,这让听惯了标准音标的90后大学生们久久无法适应这个来自60年代的老教授。虽然授课格外认真,可是总给人感觉是活在自己的世界里。
这个老教授还是有个讨喜的地方,点名从来只是抽签。主要还是因为生物化学是大课,两个班的花名册都对上一遍,半节课算是下来了。
这就给了逃课的可乘之机,冒名顶替事件屡见不鲜。
总之,还是门单调乏味令人讨厌的课程。
今天是本学期第一节生化课。
男生们坐在最后排,其实从去年到现在,永远都是最后排,以至于后来即使他们来晚了,女生们也不会占据那一排。据后来秦雯雯讲,你们男生这么少,实在不忍心再跟你们争了。
生化老头永远踩着铃声进教室。
只是这次铃声响完三遍后依旧没个影子。
两分钟后,随着一片惊呼,一个少女翩翩出现在讲台上。
这是她们见过得最漂亮的大学老师。少女的脸蛋,少女的身材。
“抱歉,我刚走错了教室。”
还有少女的粗心。
她急匆匆地放下手中的包,找出盘,然后半匐在讲台上将教课拷贝到电脑里,齐耳的短发几乎罩住了整张脸,所有人都盯着她期待她再次抬起头来。
怎么了?她的目光这样问道。
“好了,先自我介绍下,我叫张江,你们这学期的生物化学课由我来执教”
笑容甜美,说话温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