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彩儿摸了摸婴儿的双手:“老大叫李明生,老二叫李明缘。”
“明生,明缘吗?”
我摇头叹了口气:“只可惜他今生无缘啊。”
本来一脸笑容的刘彩儿和李锁春听到我的话后,顿时一脸怒容,身后的李锁春顿时把我推到一旁,怒吼道:“你什么意思?我好心好意请你进来做客,这话什么意思?”
没有理会一脸怒气的李锁春,对于刘彩儿意识投射出来的产物,和他争辩毫无意义。
再次来到刘彩儿的面前,我低头看了看被刘彩儿抱在怀里的孩子:“嫂子,你应该知道吧,这孩子到底还在不在。”
我话说完,刘彩儿并没有生气的反应,反而是一脸惊恐,似乎我说出了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一样。
“活着,向前看才是对的,活在回忆里,你到底能得到什么?”
刘彩儿的表情有些不知所措,歇斯底里的看着我:“你到底是谁!你对我做了什么?我脑子里的那些,那些影像是什么东西?”
身后的李锁春见刘彩儿这个样子,慌忙的要跑上来,可是才走两步,身体却突然像是融化的冰淇淋一样,整个人直接软倒在地,绝望的看着刘彩儿,却发不出声音。
“老公!你,你到底干了什么!”
我摇了摇头:“我什么都没干,你应该问问你自己干了什么,就算我不说你应该也察觉到了吧。”
我打开窗户,看了看外面的灰色雾气天空:“难道你记忆中窗外的那片天空就是这样灰蒙蒙的一片吗?啧,这些花,彼岸花啊”
“不对!这些景象,到底是,我的孩子,我的孩子呢?我的孩子呢!”
随着我打破了这恒定梦境的一些规则,这个梦境世界也开始发生了变化,比如之前的李锁春融化还有外界的异动。
不过,这些之前都没有让陷入混乱的刘彩儿意识到,可是如今孩子消失后,她却第一时间反应了过来。
“执念是那个孩子吗?看来你的沉睡和这孩子有关系啊,真是麻烦,主要的消息不全,还要一个个的猜测。”
“你到底是谁!你把我的孩子弄到哪里去了!”
此时的刘彩儿已经完全没有人形了,就算是残魂也是鬼类,作为鬼类,真实面目还真没几个好看的,此时刘彩儿只是青目獠牙,和她的同族想比较起来已经算是耐看了。
不过,我却完全没有害怕的感觉,有阎王令在身上,这些鬼类也就只能吓吓我,要想动手?只怕不知道什么叫做地府十八酷刑?
周围的景色此时变换了数次,原本的小木屋已经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片废墟,鲜红的彼岸花在废墟的搭配下,反而显得更加的鲜红。
我皱着眉头看着眼前的废墟,梦境中的事物是执念的化身,彼岸花我倒是知道,是至死不渝的爱情,那么眼前这片废墟到底是?
“你到底做了什么!我的丈夫,我的孩子!我的家!都去那里了,去那里了!啊!”
伴随着狂暴的吼叫,本来就将要崩塌的房屋墙壁直接倒了下来,掀起了一片灰尘,而我却动也不动的站在原地。
关在笼子里的狮子,就算是再凶狠,对游客来说也只是杂耍,现在这种样子大概就是那样的情况了。
这时候,废墟中一件物品引起了我的注意,那是一张全家福照片,上面的人正是刘彩儿、李锁春和她的两个孩子,不过相框玻璃上全都是火焰燎过玻璃后留下的黑印,只能隐隐约约看到其中的人影。
这个相框是这个废墟中唯一还保持着完好的东西,再结合这片废墟,最后的结果已经摆在了我的眼前。
“火灾吗?嫂子,你的孩子,其中一个倒在了火灾里,对吗?”
“火大火!”
本来发狂的刘彩儿在我说完这句话后,突然露出了惊恐的表情,整个人突然恐惧的蜷缩在角落里,双手挥舞着想要找到什么,但却是徒劳。
我叹了口气,来到了惊恐的刘彩儿面前,将她挥舞的手牢牢握住,直直的看着她:“嫂子,故人已逝,还需看看眼前人,你活在梦里,只是却苦了大哥,一人为你苍白了头啊。”
听完我的话后,刘彩儿安静了下来,青色的眼睛中流出一滴泪水,嘴张了张,带着哭音的话语慢慢从她嘴里吐出来:“孩子锁春。”
我叹了口气,然后将那发黑的相框拿过来,慢慢的放进了她的手里,用袖子给她擦了擦后,露出了里面照片。
“嫂子,是时候回去了,梦再美,也只是梦,活着,不是活在梦里。”
“梦再美,也只是梦吗”
我见时机差不多,赶忙将带着李锁春气机的瓶子拿了出来,拉开瓶塞,剩下的气机全都散了出来。
而一个人影也慢慢出现在了刘彩儿眼前,苍白的头发,瘦弱的身体,佝偻的后背,看起来就像是一名七八十的老者,可是这人却是实实在在的知非之年。
气机可以反映那个人近期的行为,只看见他不停的站在一个病床前,双手抚摸着床上人儿的头发,古板而冷漠的眼神在此时才会透露出些许变化,多出几分柔情。
此时我也明白了为什么李锁春会这么轻易的相信自己了,对于一个已经丧失希望的人来说,就算是来自魔鬼的邀请都是光明的希望,那里会拒绝那到手的可能性?
看了看看到影象后发着呆,不停流泪的刘彩儿,我叹了口气:“回家吧,大嫂,梦该醒了。”
话音落下,本来只是呜咽的哭声顿时变作了嚎啕大哭,大滴大滴的泪水滴落下来:“锁春!呜呜呜呜,锁春”
而她的形象也开始在一阵阵的金光下慢慢的收回了人形,周围的雾气开始散去,随着一声玻璃破碎的清响,眼前除了一个哭泣着的灵魂外,又是那块熟悉的聚魂石。
我叹了口气,摇了摇头:“梦啊,再美,也该醒了。”